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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起朱楼宴宾客 (ID:the_great_time),作者:大卫翁,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还有哪一年,能比2022更担得起“魔幻”二字呢?
感觉这两个月讨论投资的朋友都少了很多,毕竟生活已经如此魔幻,跌宕起伏的资本市场在它面前都会显得黯然失色。
年底例行和几个投资圈的好朋友聊市场展望,有别于过去几年他们或滔滔不绝或黯然神伤,今年大家的反应却出奇得一致——
展什么望,累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知这样的情绪是否来自于阳康后的后遗症,但从各路机构推出的年度展望报告来看,同样充斥着“小心翼翼”和“没话找话”之感。
否极泰来?浴火重生?连续若干年的宏观大年已经让人无法笃定的做出什么猜想和判断,也慢慢接受了在不确定的狭缝中求生存才是活下去的王道。
突然就有些能理解欧美垮掉的一代以及日本的平成废物。
这是他们想的吗?或许不,那只是在面对大时代的无力感后选择的本能性逃避而已。
不过,我最终还是振作起来开始写这篇猜想。毕竟每年年末去看自己年初写的猜想是否兑现(或者是否胡说八道)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开这个公众号的本意又是记录大时代。
只是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从2018年至今,年年都是大时代。
猜想一:“灾后重建”的过程中,我们会看到更多的180度大转弯和不遗余力的刺激
还记得去年我的第一个猜想是“中国的稳经济只会托底,不会再度大规模放水,也放不起水”。
事实上,无论是货币政策也好,财政政策也好,在2022年也确实都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这其中有那篇文中所提供的几个论据,比如海外的加息周期,比如政府的债务负担,但更多的是写文章时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一些原因。
嗯,就是那些需要算大帐的事情,让经济也要靠边站的事情。
但2023年的形势可能会非常不同。
众所周知,我国的政府动员体系是适合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当同时存在多个目标的时候容易出现混乱,不过一旦目标一致,就会像推土机一般摧枯拉朽。
2023年,政府这只有形之手的目标有且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灾后重建”。
事实上,这里的灾并不仅仅是指有形的疫情,更是高善文博士在最近文章里提到的“疤痕效应”。
“三年大疫”其实是一种外生冲击,是典型的“不确定性”,因为没有概率分布,也没有经验可以参考,这让它比起普通的风险因素来说,更容易导致企业与居民的不作为,也更可能带来经济活力的下降。
这种不作为在2022年曾经以一句“资产负债表不想再奋斗了”刷屏朋友圈,并实实在在地体现在了近期的数据中——
今年前三个季度,居民新增贷款的规模不足同期的60%,加杠杆意愿大幅下降,而居民存款却大幅增加,前三季度的新增存款已经超过去年全年。
居民资产负债表的收缩,甚至导致了M2和社融增速近年来首次出现倒挂。
说的直白点,就是大家现在不仅会习惯性在家里多囤点货,还会更倾向于把钱存起来以应对可能继续出现的“不确定性”。
这种行为模式不仅出现在老百姓身上,也体现在企业层面。
以房地产企业为例,中金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是把中国房地产二十余年的销售数据和房地产企业存款之间的关系做了对比,结果发现之前两者一直存在非常高度的正相关性。
这背后的逻辑也不难解释——房地产销售改善、存款上升与经济周期总体上行往往一致,房企获得购房款,会进一步扩大投资,驱动信贷上升、资产价格上涨,最终带来经济周期回升。
然而在最近两年,这一正相关的链条却被打破了——企业存款增速和商品房的销售面积增速出现了大幅背离,私人企业的投资意愿史无前例地犹豫了。
如果认为房地产行业是个特例,那么中金还提供了另一个证据,那就是中美两国上市公司投资对现金流/利润的弹性,正从趋同转向分化。
在疫情影响早期,企业投资对现金流/利润的弹性会明显低于疫情前水平,这是很正常的防御心态,即使企业的现金流/利润回升了,也出于未来疫情的不确定性,对投资异常谨慎。
但随着时间推移,美国上市公司的投资对税后利润的弹性已经改善了较多,但中国上市公司的投资对现金流的弹性却基本与 2021 年持平。
换句话说,中国的企业依然过得像一只过冬的松鼠。
高善文博士认为这种企业和居民部门的疤痕效应至少会存在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这对于急需复苏的经济来说,才是真正的“灾”。
那么,要如何才能让灾后重建更快一些?靠市场的无形的手显然已经无法调节,政府的力量必须,也一定会更加活跃。
是的,大政府周期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地自我验证和自我加强的。
前段时间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明确指出,要“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收入”,要“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加快实施‘十四五’重大工程,加强区域间基础设施联通”,更要“加大对符合国家发展规划重大项目的融资支持”。
而在刚公布的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中,则从十年的维度讲述了一个如何利用组合拳政策去修复居民部门的杠杆能力和提振企业部门的投资意愿的故事。
在中国,只要适当的层级在适当的时机提出必须不遗余力解决困难的时候,那这些困难就不再是困难了。
举个例子来说,如何解决众人担心的财政吃紧的难题?
事实上,就在欧美各国还在苦思冥想如何调动私人资本的积极性时,中国已经用银行和国企这两个“政府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