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应该每年更新一次？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Nature Portfolio （ID：nature-portfolio），作者：Max Kozlov，原文标题：《美国FDA建议新冠疫苗每年更新一次》，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日前，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建议每年更新一次新冠疫苗——与该机构采取的流感疫苗更新频率类似，但科学家对此看法不一。在1月26日举行的FDA疫苗顾问专家组会议上，一些研究人员认为该计划有望简化美国当前复杂的新冠免疫接种方案，提高疫苗接种率。

但是，其他研究人员不确定美国是否应选在每个秋季推出新疫苗，或是健康成年人是否有必要每年打一次。美国费城儿童医院的疫苗专家Angela Shen说，这项周一发布的提案从概念上看问题不大，但她质疑是否有数据支持每年更新疫苗成分的做法，因为新冠病毒“变出”新毒株的频率与流感病毒并不相同。Shen说：“把所有文件中的‘流感’简单替换成‘新冠’可能并不管用，因为新冠不是流感。”Shen是美国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DC）免疫接种实践顾问专家组的前成员。

流感疫苗更新周期依据的是流感病毒出现新变异株的季节性模式，而这种模式已得到了大量证实：北半球流感疫苗毒株的选取基于上一年在南半球冬季大量传播的毒株。虽然有证据表明，新冠病毒也具有季节性传播的特点，但这种传播模式的可预测性不像流感病毒这么强。

FDA前代理首席科学家Luciana Borio说：“我们很清楚流感的季节性，也知道何时打疫苗才能取得最佳效果。”Borio如今是美国外交关系协会的全球健康专家。但“我们确实不知道，新冠疫苗是不是要每年打一次或是打得更勤才能预防重症”。

此外，新冠变异株在全球的传播也不像流感那么一致，也就是说，统一全球使用的新冠疫苗成分很难。纽约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大流行预防计划全球卫生专家Bruce Gellin在上述会议上问道，每年更新疫苗的提案是否要求其他国家也必须遵照美国FDA的决定。总部位于纽约的疫苗厂商辉瑞的全球供应链副主席Bill Falstich回应道：“不是必须。”

时机对吗？

虽然和流感疫苗一起提供新冠疫苗可以提高接种率，但Gellin对在美国秋季推出最新版疫苗的决定提出了质疑。新冠疫情中，除了冬季的大规模暴发，美国夏季末也会出现一轮小高峰，他认为这说明每年提供疫苗的时间最好提前一点。

不过，FDA生物制品评价研究中心主任Peter Marks表示，在冬季感染潮来临之前打疫苗或能防止住院高峰。到了冬天，诊所里挤满了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的感染者，这让美国的有些医院在冬天几乎满负荷运转。

统一成分

在该会议上，疫苗顾问专家组一致同意美国FDA对于新冠初始和加强免疫采用单一疫苗成分的提议。当前，美国民众的初免接种需要至少两针的辉瑞-BioNTech、Moderna、Novavax的疫苗或是单针的强生疫苗，这些疫苗都需要在两个月后打加强针。加强针方面，辉瑞-BioNTech和Moderna一开始提供其原始疫苗作为加强针，但双方现在只提供“双价”加强针，双价加强针的成分包含不止一种新冠变异株。

双价加强针的接种率在美国一直不高：在符合要求的人群中，只有约15%的人打了含两种毒株的疫苗。一些专家认为，这是因为很多人已经打过各种版本的疫苗，这使他们对于应该在何时打哪种疫苗感到困惑。

“我们迫切需要简化疫苗接种方案。”美国布朗大学医生、公共卫生专家Megan Ranney说，“如果我们想实现全民接种，我们就要寻找一种更标准化的方案，要从行为科学的角度出发。”全程接种单一成分的疫苗能消除一部分困惑，和每年的流感疫苗一起打还有望提高疫苗接种率，她说道，“这些改变很有意义。”

未来如何？

统一初免和加强针疫苗成分或意味着，对于还未完成初始免疫的人群来说，双价疫苗将成为他们接种的主要配方。

美英等地当前使用的双价加强针靶向新冠疫情初期流行的“祖先”株和一种Omicron株。专家组会议上分享的CDC数据显示，打了单价加强针的5岁及以上人群死于COVID-19的概率是打双价加强针人群的两倍。不过，无论哪种加强针都能在整体上降低新冠死亡率。

会上的一些专家对于今后疫苗使用双价配方而不是更新后的单一毒株配方的决定表达了担忧。科学家指出，双价疫苗作为初免疫苗的有效性数据还很少，尤其对于儿童的效果，而儿童正是美国当下接受初免接种的主要群体。一些研究^[1，2]提示，由于免疫印记（immune imprinting）的作用，加入“祖先”株可能会减弱疫苗对Omicron的有效性。

Marks在会上表示，专家组将在5月或6月再次召开会议，讨论是否正式决定更改疫苗配方，之后专家组还将讨论更新后的疫苗应该只包含一种新冠毒株，还是包含多种新冠毒株。这是非常重要的科学问题，Ranney说，但与此同时，“如果你年纪偏大或是有慢性病，在感染高峰时打了加强针肯定比没打好”。

参考文献：

1. Wang， Q. et al. N. Engl. J. Med. https://doi.org/10.1056/NEJMc2213907 (2023).

2. Collier， A. Y. et al. N. Engl. J. Med. https://doi.org/10.1056/NEJMc2213948 (2023).

原文以Should COVID vaccines be given yearly? Proposal divides US scientists标题发表在2023年1月28日《自然》的新闻版块上 © nature doi: 10.1038/d41586-023-00234-7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Nature Portfolio （ID：nature-portfolio），作者：Max Kozl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