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缩水1.3万亿美元，巨头不玩了？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投中网 （ID：China-Venture），作者：杨博宇，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日前又有外媒报道，全球资产管理巨头Vanguard集团（先锋领航集团）或将关闭上海办事处，并退出与蚂蚁金服的合资企业，关闭在中国市场的业务。

Vanguard是仅次于贝莱德（blackrock）的资产管理公司，共管理着7.2万亿美元资产。大约相当于3个苹果公司或者22个茅台。

2014年，Vanguard进入中国内地市场。2019年6月与蚂蚁金服合作成立了资产管理公司——先锋领航投顾（上海）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并于次年在支付宝上线“帮你投”产品，为个人投资者提供服务。

本月15日就有消息称Vanguard或将全面退出中国市场。Vanguard方面未予回应。但表示其独资公司和合资公司相关运营一切如常。同时，先锋领航投顾公司则称，公司双方股东（先锋领航、蚂蚁）合作未有变化，公司业务和“帮你投”服务运营一切正常。

Vanguard前次说法是，“出于内部政策考量，我们对于各种传闻和猜测一律不予回应。”

这一次的反应是“复制、粘贴”：“关于此事，我们保持之前的正式回复不变。”

Vanguard成立至今已近50年，以指数基金先驱和降低投资成本而著称。不仅是全球最大的资管巨头之一，更被认为是改变了美国传统基金行业的公司。

一、Vanguard是如何炼成的

Vanguard的发展，得从创始人约翰·博格（John Bogle）说起。

1929年，约翰·博格出生于新泽西州，后进入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专业学习。求学期间，完成了关于公募基金的毕业论文。在这篇论文中，博格指出，大多数共同基金与股票市场指数相比并没有赚到更多的钱。即使基金中的股票战胜了基准指数，管理费也使投资者的收益低于基准指数的收益。

这一观点引起了普林斯顿校友沃尔特·L·摩根（Walter L. Morgan）的注意。沃尔特·L·摩根于1929年成立了惠灵顿基金，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平衡型基金之一。1951年，刚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博格，立即被慧眼识珠的摩根聘用。

博格在惠灵顿基金展现了他的惊人才华。1955年，他担任总裁助理，1962年晋升为行政副总裁，1965年晋升为执行副总裁，1967年又担任总裁。也正是在这一年，约翰·博格主导了惠灵顿管理公司与波士顿投资公司（TDPL）的合并。

不过这次合并不成功，博格与波士顿投资公司的负责人发生了管理纠纷，最终不得不离开惠灵顿基金。但祸福相依，正因为离开了惠灵顿基金，约翰·博格才能于1975年组建了Vanguard集团，开启全球最大资管公司的成长故事。

Vanguard——意为“先锋、领导者、前卫”。这一名字据称来源于1798年的尼罗河战役，这场战役中英国海军将领霍雷肖·约翰逊所乘坐的旗舰就叫做HMS Vanguard。“先锋”名副其实，博格很快便在美国基金市场开创了诸多先河。

1976年，Vanguard集团面向个人投资者推出了首支指数公募基金——第一指数投资信托基金（现被称为先锋500指数基金），首创面向个人投资者的指数化投资。博格也因此被称为“指数基金之父”。虽然这只基金首次承销仅仅募集到1100万美元，但此后却成为Vanguard的支柱型产品。

1977年，Vanguard集团又率先停止通过经纪人销售基金，选择直接出售给投资者。这一举动意味着取消了所有手续费和销售佣金，只收取极低比例的管理费。这种“搅局”的做法，改变了传统的基金行业，迫使美国基金行业的平均管理费用大幅度降低。

1975年以来，Vanguard的平均综合费率由0.66%降至2022年的0.08%。在Vanguard的带动下，美国资管行业也开启了减费让利，行业平均综合费率由最高时的0.88%降至2020年的0.54%。

1986年Vanguard又为个人投资者提供了第一个债券指数基金，后被称为先锋整体股市指数基金（Vanguard Total Stock Market Index Fund），这是目前全球最大的债券共同基金。2020年11月，这只基金的资产规模达1.04万亿美元，成为全球第一个万亿美元股票基金。

博格在Vanguard建立起一套独特股权制度。在他的主导下Vanguard是历史上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由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特批的“由投资者共同拥有的基金公司”，即基金的持有人是Vanguard的实际股东。这一组织结构排除了“第三方”股东要求从基金中收取利润，保障了投资者的利益。

从1996年开始，约翰·博格逐渐退居二线，专注于著书立说。1999年出版了《共同基金常识》，系统阐发了他的投资理念。由于带领Vanguard在基金行业做出了诸多独创性的贡献。约翰·博格曾被《财富》杂志评为对二十世纪证券投资业影响最深远的四个行业领袖之一。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股神巴菲特更盛赞博格，巴菲特说：“他独一无二的投资理念在基金业中掀起了一场运动，最终使得美国的投资者得到了更好的服务。”

约翰·博格退居二线后，约翰·布伦南（John J. Brennan）捧过接力棒成为Vanguard新的掌舵人。2008年，F·威廉·麦克纳三世（F. William McNabb III）又接任布伦南成为公司CEO。在两位继任者的领导下，Vanguard开始全球化征途，逐步在世界各地设立了办事处。其产品也拓展到交易基金（ETF）和主动管理基金。2018年，莫蒂默·巴克利（Mortimer J.Buckley）接替麦克纳，并一直任职至今。

截至2022年底，Vanguard的管理规模已经突破7.2万亿美元，仅次于贝莱特，成为全球第二大资产管理机构。在全球拥有431只基金，其中美国204只，美国以外市场227只。服务超过3000万投资者。

二、Vanguard与中国

Vanguard集团与中国结缘最早是在2013年。时年，Vanguard在香港上市了旗下首只ETF。第二年，Vanguard又在北京设立了代表处，协助内地机构客户以及监管部门与香港办公室之间的联络交流。2017年Vanguard在上海正是成立外商独资企业——先锋领航投资管理（上海）有限公司。

2019年6月，先锋领航与蚂蚁金服集团合资成立先锋领航投顾（上海）投资咨询有限公司，二者分别持股49%和51%，注册资本2000万元。2020年4月，蚂蚁金服和先锋领航独家合作的基金投资顾问服务“帮你投”上线支付宝。该产品主要为个人投资者提供服务，的特点是依据投资者不同的目标收益率来推荐匹配相关的基金组合。

此次外媒披露Vanguard考虑退出中国并非突然。自2020年开始，Vanguard就开始对亚洲业务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据此前《中国基金报》报道，2020年Vanguard决定退出中国机构业务并返还相关投资资金，只选择聚焦服务个人投资者。同时，关闭主要为大客户服务的香港办事处，宣布下架在香港上市的交易所交易基金，将其亚洲总部迁至上海。而且还宣布计划停止日本业务，并缩减在澳大利亚的机构上市规模。

2021年，Vanguard又决定暂缓在中国设立公募基金管理公司。今年3月15日，《财新传媒》就爆料称，Vanguard计划将退出中国市场。

与Vanguard的退出传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的竞争对手们却在中国市场不断加码。

2020年贝莱德获批设立外资全资控股的公募基金管理公司，获批与中国建设银行、淡马锡筹建合资理财公司；2021年又获批公募基金业务许可证。富达基金于2021年5月成立中国公司，并于2022年12月正式获批允许开展相关业务。

摩根大通于2020和2021年，先后获批全资成立摩根大通期货有限公司、摩根大通证券（中国）有限公司。2023年2月摩根士丹利获批在中国成立全资控股公募基金管理公司……全球资管巨头都在大下重注。

2017年，Vanguard 集团刚在上海成立先锋领航投资时雄心勃勃。当时的首席执行官麦克纳表示：“这一新里程碑进一步展现了我们对中国市场的长期承诺和信心。我们很高兴把Vanguard集团的使命带到了中国……为投资者提供实现投资成功的最佳机会。”但很快，Vanguard在华业务就不断收缩。正如外界所质疑的，Vanguard 真要放弃3.92万亿美元的基金市场吗？

另一条消息或许值得注意，据外媒报道，2021年底，Vanguard 集团的资管规模是8.5万亿美元。但到了2022年底，为7.2万亿美元。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投中网 （ID：China-Venture），作者：杨博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