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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29 18:36
这本书呈现的不仅是硅谷的历史,更是硅谷的精神。读《硅谷之光》
推荐序
文/李开复

在中国的创业投资圈里,“硅谷”是个绕不开的词,似乎它带有某种魔力。不少创业者向别人说起自己的项目,会说像“硅谷的某某某”。毫无疑问,那里是很多创意的源头;而若换成批评者的角度,就带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为什么我们这儿不能诞生原创性的创新?就是因为没有学到硅谷的精髓,只知道简单复制。”

硅谷的确颇有其神奇之处:几十年来,它一直引领全球的科技创业浪潮;加上与华尔街的结合,又催生出一个个财富神话,其影响力早已超出创业投资的小圈子,成为社会大众的话题之一。从最早于车库中诞生的半导体公司惠普,到个人电脑时代最重要的几家公司如英特尔、苹果、思科、甲骨文,再到学生宿舍里创办的网络巨头们如网景、雅虎、谷歌、Facebook,硅谷就像一个“流动的圣节”,每隔三五年自我进化一次,并为全世界送出一批改变世界同时创造巨额财富的明星公司。

关于苹果、谷歌和Facebook,中国的读者已不陌生。但遗憾的是,迄今国内尚无一本以硅谷为主角,系统讲述其风云流变的著作。而以我的阅读范围所及,这样的书在美国其实也不多见。究其原因,大概因为每家公司各自的传奇都够丰富,想一览无余并不容易,而能以史家眼光将许许多多亿万富翁还原到一套科技族谱里,就更难。

以此为标准,我手中大卫·卡普兰所撰写的这本《硅谷之光》算得上难得的佳作。它不仅相对系统地梳理了硅谷诞生至2000年以前的断代史,也翔实刻画了一些创造硅谷历史的人:肖克利、乔布斯、埃里森、约翰·杜尔、马克·安德森……虽然本书成书于1999年,与当下的移动互联网时代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但读起来依然引人入胜,丝毫没有“时差”。卡普兰的难得之处在于,他没有刻意去塑造所谓的“创业英雄”“财富神话”,只是记录了一位位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写下了他们的喜怒哀乐。而且,与多数传记不同,卡普兰最终还原的并非某一个人,而是一种生态:乔布斯这样的创业者,盖茨这样的竞争者,约翰·杜尔这样的投资人,特曼这样的老师……他们是怎么在一个方圆百里的空间里共同创造一段又一段璀璨而惊心动魄的历史的。

如果仅以成王败寇的结果论,书中涉及的一些人和公司已经被他们所创造的历史所遗忘:据说几年前,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曾问网景创始人马克·安德森,“网景究竟是做什么的公司?”而像特曼、肖克利、基尔代尔这些名字,更是从未被外人所熟知。但看过这本书你就会了解,与其说硅谷是优胜劣汰的杀戮战场,不如说它是薪火相传的理想国。每一代硅谷人都试图找到他们那个时代的“圣杯”,从晶体管到个人电脑,从路由器到浏览器,从搜索引擎到社交网络,下一代人又会在上一代人的肩膀上再进一步。而且,因为地理意义上的硅谷并不大,当地人享受着一种小国寡民似的群落血缘:乔布斯少年时期曾受到惠普创始人、英特尔创始人的教益,而当他功成名就,他又会跑去网景的办公室直言对方有哪些弊病。

因此,这本书所能呈现的不仅是硅谷的历史,更是硅谷的精神。正如书中主角之一约翰·杜尔的那句名言所说:“硅谷是一种思维状态”,它混合了大胆梦想、竭力创造、不畏失败、燃烧青春等诸多元素。一旦你在精神层面触及了硅谷的本质,无论你在硅谷,还是在北京、特拉维夫或班加罗尔,你都会从中获得给养。

看看历史,想想现在,不论我们是18岁还是80岁,不论我们是在创业或是做别的事情,不妨停下来问问自己的内心,有没有为了自己的梦想拼搏一把,即便是失败了,又如何?未来会告诉我们,为梦想而拼搏过,不会后悔。追寻梦想的生命,充满意义,从来不会晚。

个人视角终有局限,如有非虚构类好书新书推荐,还望投稿或微博私信@潘乱兄



书摘:网景是如何诞生的?



网景由吉姆·克拉克和马克·安德森一手打造,或许有些人认为信息高速公路已经来临了,它的名字就叫互联网。


安德森于1993年12月从伊利诺伊大学毕业。NCSA(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①[① 这是安德森当时兼职工作的地方,隶属伊利诺伊大学。正是在这里,他接触到了互联网,并与其他人开发出下文提到的Mosaic——历史上第一款获得广泛使用的网页浏览器,1993年4月正式发布1.0版本,适用于UNIX系统。


当时要求他留下来,只要他离开Mosaic那个团队就好(该团队已经扩展到几十个成员)。NCSA的笨蛋们认为,“集中管理”是带领Mosaic进入新阶段必不可少的手段,特别是在Mosaic大发展期间,但是这种行为成了技术人员辞职的原因。其中一位叫米托豪瑟尔的这么说:“我们5个人过去常常在半夜两点一起吃零食、喝可乐,而现在我们要参加各种会议。最终我们决定采取被动式抵抗——直接无视他们。”


NCSA似乎一心想要排斥支持Mosaic的工程师。《纽约时报》在一篇很长的文章中特别提到了这种新软件,而且特意刊登了一张NCSA主任拉里·斯马尔(Larry Smarr)的照片,并将Mosaic形容为“进入互联网空间的第一道窗口”。可这样只是更沉重地打击了安德森的士气。NCSA管理层的愚蠢举动成为美国高科技领域犯下的一个离奇错误。让马克·安德森离开,就好像当年波士顿把贝比·鲁斯(George Herman “Babe” Ruth, Jr.)交易到洋基队②[② 鲁斯是美国最伟大的棒球运动员之一,原本效力于波士顿红袜队,1918年被交易到纽约洋基队,1923年就为该队赢得首个世界大赛冠军,此后多次夺冠。而红袜队作为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历史上第一个冠军,此后86年都未能夺冠,直到2004年才再度夺冠。


考虑到在NCSA的遭遇,当时22岁的安德森感到筋疲力尽。后来甚至在没有拿到伊利诺伊大学文凭的情况下,他就去了硅谷,并且进入一家位于帕洛阿尔托、名叫Enterprise Integration Technologies的小公司(提供电子商务安全服务)进行编程工作(同时,还证明了只要名称里有许多音节的公司都前途渺茫这一定律)。尽管这里能给安德森带来的挑战远远不如Mosaic,可是公司能付给他一份北加州级别的薪水。安德森说:“我想过要成为一家新创公司的一分子,但我甚至不知道风险投资家是什么。”


当他到来时,硅谷正处于经济低增长期,人们的情绪也很低落,与先前非常不同。当时电脑时代正逐渐走向成熟,而且也不再是那棵曾经的摇钱树了。同时,除了英特尔之外,只有少数几家公司拿得出华尔街所期望的利润率。除非你算上拉里·埃里森留胡子那个决定,硅谷已经很久都没有什么大创意了。企业领导人甚至组成了一个商会论坛来解决问题。安德森说:“每个人看起来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彼此观望着眼前的一切,有时他们会问对方,为什么硅谷看似再也不会有精彩的故事发生了。”


安德森生长在威斯康星州的一个小镇,母亲是一名客服代表,但他可不是乡巴佬。他那1.95米的肥胖身材和随时可见的甜蜜微笑,或许让他看上去傻傻的,但安德森绝不是偶然发现硅谷的。他是一个精明而有野心的人。也许他真的不知道风险投资家到底是什么,但他十之八九还是有些印象。尽管安德森在EIT公司同事的记忆中很可爱,可是他们也感受到了他那掠食者的天性,那使人们想起了史蒂夫·乔布斯。


当时在101高速公路的不远处,另一个筋疲力尽的人也在筹划自己的下一步。作为SGI的创始人,已经非常成功的吉姆·克拉克不但很灰心,而且还想要退出:他不是公司的决策者,就自己补偿金的问题和公司争论不休,同时他也厌恶了狂飙运动。与其他诸如拉里·埃里森、戈登·摩尔甚至史蒂夫·乔布斯那些“知足型”创业者不同的是,克拉克想要不断地创新。他的兴趣在于创建——从过去的纠缠中挣脱出来,然后开始一些新项目。在证明了自己可以白手起家创立公司之后,他剩下要做的就是再来一次,以此证明他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运气。相比于最终得到猎物,他更享受捕猎的过程(尽管分赃也很快乐)。更何况,由于帮助他创立SGI的风险投资秃鹫们拥有公司大部分的股份,使得他自己的成果才只有3 000万美元。不!克拉克要的是“真正的财富”。


1994年1月底,克拉克跟他公司里的一名市场人士——28岁的比尔·福斯(Bill Foss)交流了一番,这是一名他心目中高科技领域的高手。克拉克当时想要找到天才,就像乔治·吉尔德①[① 吉尔德,出生于1939年,美国著名的未来学家、经济学家,与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并称数字时代的三大思想家。](George Gilder)所说的,一个可以改变“科技和经济轴心”的人。结果熟悉Mosaic的福斯只提到了一个名字。


“我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安德森?”克拉克问道。接着福斯用克拉克的工作站下载了有关Mosaic的资料,还找到了安德森的个人主页,上面只显示了他的大杯子和电子邮件地址。“你在那儿可以找到他。”


克拉克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他之所以会放弃斯坦福大学的教授职位,不只是因为想要发财,更是因为学术似乎和他的兴趣无关。他说:“我年轻时最初的愿望是要成为世界上真正有重大影响力的人,真正能够为人类的学识或发展作出贡献,在我的想象中要成为这样的人就要先成为一名学者。可是进入学术界后,我看到了一个充满着争斗、陷害以及拜金的世界。人们会抢先占有你的想法去为自己邀功,那是我亲自经历过的丑陋的政治环境。我发现自己更喜欢经商,因为规则更清楚:你要么赚钱,要么不赚钱。风险投资家认为失败也可以是好事。不,根本不是!”克拉克从未听过Mosaic,他不是一个网迷,但他马上在电脑前坐了下来。“你可能不认识我,”他开始给安德森写邮件,“我是SGI的创始人,最近刚刚辞职,想要创立一家新公司。请问您有兴趣一起聊聊吗?”


安德森爽快地回答:“当然。”


他们约在一次早餐时初次见面,然后在接下来的8周内开了一系列的会议——克拉克称之为“小组探索”。参与会议的还有福斯和其他工程师,但主角是克拉克和安德森。福斯说:“吉姆看马克的眼神,就像是技工看着工具一样,马克就是他要达到目标的法宝。”他们也会在克拉克的家中开会,这让克拉克的老婆十分抓狂。他们会从早晨喝着咖啡开始会议,直到黄昏时以横扫酒窖结束(不过安德森还是喜欢巧克力牛奶)。福斯说:“克拉克知道他得干些什么来打造一家数十亿美元资产的公司,那有点像是先找马车后找马,不能只想到产品却没有做产品的人。”福斯后来在新公司里成为第三号人物,并且做得不错。


克拉克最初想到的项目是游戏和互动式电视,有点像在线的任天堂。互动式电视、可点播的电影、由光纤实现的500个频道,这些都是人们在1993年到1994年间描述“信息高速公路”时常用的行话。这后来成了最新的伟大科技,而且克拉克也想要打造自己进入这条高速公路的入口。但安德森对任天堂网络或其他任何事物都不热衷,而且克拉克也意识到,他们所需的企业联盟和SGI会存在利益冲突。于是他们开始有关Mosaic的进一步讨论。


有一天中午,安德森一边品尝着克拉克最棒的勃艮第红酒,一边说:“吉姆,你知道吗,有些人认为信息高速公路已经来临了。它的名字就叫互联网。”


福斯几个月前也有过相同的想法,他向克拉克借了5万美元去创立了一家从事在线房地产经纪业务的公司。福斯一直都利用每个周末的时间和太太以及另一个经纪人开着车在硅谷到处找房子。他认为,利用Mosaic可以缩短办事过程,特别是通过互联网整理、发布待售房屋的照片以提高效率。


或许未来将不是500个电视频道,而是5 000万个网络主页——那些来自广大网迷(艾奥瓦州下至14岁的孩子上至通用汽车的首席信息官)的数据和图片的电子作品集。互联网当时已经有了用户基础,而且还因为Mosaic的使用而不断扩大。互联网不需要任何人去建造任何东西,或是什么有线电视公司来到你家里钻孔。Mosaic逐渐运用于Windows系统和麦金塔版本的电脑,这也引起了安德森所谓的“一种积极反馈的循环”——更多的用户会提供更多的内容,从而吸引越来越多的用户,无限循环下去。


安德森起初将克拉克看作领导,可是现在他自己似乎变成了领导。他提到自己在伊利诺伊州的朋友们当时正在寻找新工作,并且即将离开NCSA。同时,他也渐渐明白,互联网或许真是吉姆·克拉克所说的信息高速公路。


克拉克吩咐安德森说:“你想出点事儿来做,然后我来投资。”


安德森的回答是:“我们可以设计出一种‘Mosaic杀手’,这一回要把程序写对。”无论它有多么新颖,安德森总是因为Mosaic程序中有许多漏洞(bug)以及只能发展成为二流软件而有挫败感。不过……有一个羞辱NCSA众人的机会倒也无伤大雅,报复心也可以成为一种很好的动力。


克拉克回答说:“天知道我们要如何赚钱,但……无所谓了。把其他人找来吧。”克拉克有一种创业者的本能,对他来说,互联网的吸引力之一恰好是因为还没有人从中获利。其他人会在看到这种状况后被吓跑;而因为互联网正在滚雪球般地成长,克拉克从中看见了机会。克拉克为自己描绘的是一幅没有人想象过的图画——一张充满了绿色(美元钞票)的图画。甚至连约翰·多尔当时也没想过要利用互联网赚大钱。除了制造网络路由器等基础设施的思科或制造服务器、管理网络的太阳公司之外,当时的风险投资家其实并不知道究竟该往哪里投资。


但相较于整个硅谷所谓改变世界的宏大愿望,克拉克对自己的目标更真诚一些。克拉克毫不尴尬地告诉我:“我其实就是为了赚个快钱,是的,到了某种程度后,钱确实就没什么意义了。即使我在其他地方再买100英亩地,甚至是100万英亩地又如何?我永远不要经历只剩下1.5亿美元,然后需要考虑变卖一些物品的日子。”克拉克并不是新的创业者了,他清楚地知道在彩虹后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结果网景诞生了——“Mosaic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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