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谈“三农”与互联网

虎嗅注：虎嗅网最近有机会与联想集团创始人、名誉董事长，联想控股董事长、执行委员会主席柳传志先生有了一次近距离面谈的机会，这次谈话的预定主题是联想控股的农业产业。但说起中国农业，必须从农业、农村和农民三个方面谈起，而且现代农业企业需要在资本、市场以及互联网上有所涉及，因此此次谈话实际涉及范围要更广些。柳传志先生对“三农”怎么看？面对互联网和农业这两个陌生领域，联想的思路是什么？中国农业未来蕴藏着哪些机会？以下是虎嗅整理的谈话内容，一起来看看柳传志农业如是说。

一、看农业：我的整体认知，如何进入？

1、现在做农业的条件成熟了

关于做农业的必要性。关键的问题是，像我们这样的民营企业能不能做。假定你做了赔钱，做了没有盈利空间，或者说风险极大，我们控制不了，那我们就不能做。第一个中国以前的土地政策本身，他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所以农业技术根本就没法深入，实际上在中国制造业方面和外国人相差比农业技术相差那就是距离大得多得多，所以这个实际上是有空间。

第二点，在食品上，为了吃到安全食品，还是有相当大一部分人是愿意为品牌付出差价的，议价的，这样的话就有了做农业的客观条件。从主观上来讲，我们有这样的能力去投资，然后我们不急于求回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点。一个民营企业，要大到有一定的吨位，有足够的投资和连续投资，但是不急于回报，才有可能把刚才说的那些东西能得以实现。像这个（农业）的管理，风险会很大很大，手底下没有那么多兵，哪来那么多人，你让绍鹏老去挖人也不行。但是我们毕竟有管理企业的经验，当前这个品牌我们做好，下一步怎么发展，都需要哪些条件怎么做，我相信这些东西都要有所考虑。

2、农业政策：目前利好消息更多些

现在整体投资环境的最大的一个成熟，就是现在这次（三中全会）比如像土地确权流转，像这些事情都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另外国家减少审批以后，使得我们在出国购买，全球，他用全球化视野购买国外的资源和国外技术等等，这东西会带来很大的方便。比如像哪些地方国外的技术比中国更先进，使我们直接得到收益，哪些国外的资源会更便宜，我们在这方面做会有什么好处。

三中全会这个，其中有几个要点，我觉得对我们特别有利，就是说减少政府审批，让市场的力量充分发挥作用，这里边是什么意思呢？那就是说政府基本上应该是制定规则，然后大家赛马中识别好马，大家努力往前走，规则我们希望公开透明，公正，然后大家少用审批手段，这个对中国所有的企业都应该是一个福音，你要真跑不过人家那也没办法，这是一个。

另外一个像关于土地的问题，这肯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对我们房地产有很大的帮助。尤其像城镇化的一些做法跟我们做房地产，做投资都有非常直接的关系，另外其中也讲到了跟国际的接轨，更好利用国际资源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研究这些东西，就把跟我无关的东西去掉，这里面有太多的东西，直接研究哪些东西跟我们有直接关系，然后我们就按照这个努力去做就是了。

二、看农村：要懂得与农村基层组织合作盈利

我们（联想农业）每个地方其实地方政府帮我们主要是营造一个土地流转的环境，因为土地流转你要跟一家一户去谈，每家三五亩地流转成一个规模相当困难，政府觉得我们去能带动产业发展，他们帮我们做很多的工作，跟我们的人一起去做工作，这样的话因为人家地源比较熟悉，村委会和农民整天在一起，他们在流转土地方面，可以给我们很多的支持，真正的产业实际上就是我们自己在做，我们自己按照我们一整套产业链的业务模式去做。

如果是国家普惠的农业扶植政策，我们一样去申请，交申请报告，人家验收，也给我们一些补贴，所以基本上是这样的方式。因为其实农业是免税的，免所得税的。真正对地方政府来讲，主要考虑我们把产业带起来，农民因为流转了土地有一块租金收入，比他种粮食还要挣钱。再一个平常还能在我们园子里面做一些农事作业的活动，能挣一份工资。这个工资是季节性的，少量的人我们雇进来作为长期的工作人员给我们工作。所以说我们去政府欢迎我们，主要是对产业有带动，给农民其实有一些增收。

三、看农民：现代农业模式下农民们可能的生活方式

我觉得，现在在土地流转和现代农业公司的互动形式本身，是国家可能提倡的一种形式。企业农户的这种形式，企业农户，就是一个农民，你比如周围这些家农民都去到城里经商了，他的土地愿意出租给某一个负责人，这家人家，这家人家可以买，或者流转他，或者租过来，他凑够有一千亩，我们跟他对接，由于我们的利润主要从那边来的，这样的话他这地方产生盈利的空间就比以前自己做一小块他就要大得多。另外其他的人，也许搬到城里面去以后，那就纯粹的土地这块收租金，生活上都会有提高。

也就是说生活模式本身可能会有大的改变，这次不是要认为二元结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次我觉得三中全会明确说到二元结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二元结构能够有所改善的话，土地再有所流转。我相信农民的生活方式可能会有比较大的改变，这些东西改变了以后，你比如孩子们到了那边，到了哪儿去了，原来的土地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可能就都是未来的业务模式。以前就是农民家里还是一小块地，一般据我了解，要不就是请别人帮自己家种，有的就是租给别人。

四、农业如何在互联网发展过程中获利？

互联网的出现以后，对人们以前传统的营销方式有哪些突破？不只对农业产品，其他产品也一样，这里面最典型的东西，应该讲就是雷军小米手机的销售方式。

在（农业）这里边，互联网一定会是很起作用的一个地方。

你想比如说水果，孝敬老人的，送朋友的，你说拎着水果去好，还是给你比如说一千块钱水果票，来买我们的东西好，如果来买我们的东西，你拿了票随时可拿到手，当然票好，票好的话，那就是最好的方式，还是通过快递，通过票，通过互联网的订购，那当然，互联网肯定是一种非常好的方式，就是对这种，以前的渠道销售，或者让人到大的超市去买，是一种重要的补充，我相信这个方式，他们肯定会考虑的。

对我们（联想佳沃）这儿来说，可能把产品做好，可能相信更善于一点，但是怎么样用新的思维去考虑聚人气这个问题，我觉得是值得我们公司本身认真来学习和考虑的。这里边不光是做农业，我们的优势就是有能力把很多很多企业，聚集到一起。

你要在网站上建一个自己的网站卖水果，对我们毫不费事，关键就是你卖出去以后，怎么能够及时送到，水果的质量，这个是不是确实能保证。在销售方式上，在什么样的城市，什么样的地方，通过线下渠道，什么样的城市，什么规模里面是通过互联网，在网上，他们以佳沃自己的品牌，然后通过快递去运送，我相信这个，他们应该有充分的考虑。

目前我们研究了半天，我在研究的地方更多的是怎么样使用好网站和网站服务，至于互联网本身的服务本身，比如做（互联网服务），除非网络游戏这些东西以外，我们此刻并没有准备进入，而是想用他把我们自己的业务做好。而这些业务之中，首先现在先想的是服务业和消费品行业，服务业和消费品行业之所以这么想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在中国做这个行业，比较不容易受到外边风浪的打击，你比如说刚才说的互联网的行业本身，像君联资本投了若干个，这里边有一些在当时看着还是很好的，突然间由于新的技术，新的业务模式产生，立刻就不行了。所以在这个里边，在当前还是属于一种，也是属于一种变革期的时候，相对来说不是很稳定。我们支持君联资本以投资的方式去做这些，而自己控股本身的业务，先做更扎实，更稳定的，把这个先弄了，我觉得是很重要的。

要做大宗商品，未必用互联网，To B这个可能大宗商品还是人和人之间面对面的交易，而刚才我说的这个意思是说什么呢？这样的业务，我觉得都是属于稳定的，不会发生崩溃型灾难的业务，真要死你老不改良，老不改善，温水煮青蛙弄死，但是这个东西可以控制，我们把这个基础做好了，然后联想应该在某些尖端领域内进行突破。

像马云他们通过做淘宝卖东西，光棍节卖东西，但是悄悄地铺开一张网把金融产品做出来了。做了这个，其实在为别的东西在布局，这些东西都是值得像我们这样的企业考虑的。联想的优势就是一个就是像我们接触到的由于做投资，所以接触到的企业品类多。另外在企业之中，还是有比较好的声誉，我们不说是不说，说出来的事努力会做到，地方政府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学习这些东西还是有条件的。关键就是我们，领导层这个班子怎么样更好的放下心态好好跟人学习，这个对我们挺重要的事。

五、资本运作：农业的产业并购与上市盈利

购买别的企业是可能的，买回来是不是都得叫“佳沃”。那是个总品牌，下面可能会有子品牌，但是农业的品牌就是佳沃，就好像他的品牌后面有个背书是联想控股给你背书。将来联想购买的子公司，不管叫不叫佳沃，但是佳沃要负责任，他敢给他背书，那就可以。

做现代农业一定要有农业规模。规模农业实际上是我们上市以后的第二级火箭，他能保证企业盈利以后，当我们上市盈利以后，每年还有百份之若干的盈利继续增加，那就是说对他盈利是有要求的，这个没有规模是做不出来的。要做成一个诚信农业，做成一个让人认为是放心的产品本身，光靠那个也是绝对不够的。

上市的问题上，在联想（控股）上市，他是这样，上市的时候，他得有一个市值，有一个提供利润的行业，那叫我们的一级火箭，那个排兵布阵里面，农业是我们的二级火箭，不靠它，上市的时候靠它挣钱的，但是你想上市以后，要连续每年的利润都能有所增加，你就得有二级火箭跟三级火箭，农业是上市以后是释放利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