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免签后的首批中国游客：拍了美照也遭遇了抢劫

当古巴旅游部长在5月4日，宣布中国公民无需签证即可入境古巴后，“新浪蜂鸟”陆续联系了多位首批前往古巴的中国游客。

在众多讲述中，我们挑选了一位30岁的女孩故事。

在她20余天的行程里，既有对古巴多个城市的游历，也有对于一次意外的详细体验。

在她眼中，这个坐落在加勒比海北部的岛国，美丽、欢快，也会带来一丝不安。

停电的机场

我叫张皓，是个30岁女孩，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往返于中、美之间。

这次去古巴，是我疫情后第一次出国。2024年4月28日，我按计划先飞往休斯顿处理一些工作事务，恰逢休斯顿有直飞哈瓦那（古巴首都）的航班，我便订好机票，准备只身前往。

在这期间，我了解到古巴外交部在5月5日的官网公告称，古巴政府决定对持普通护照入境、过境古巴且停留不超过90天的中国公民实施免签政策。

这正好为我提供了便利。我是一个随性的人，准备工作不多，哪怕是去往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国家，也不会做很细的攻略。

出发前，我购买了一个拍照性能较好的手机、确定好要在哪几个城市居住、预定完合适的酒店，将比较重视的几个大方面都确认无误后，便独自踏上了这段未知的旅程。

5月11日，免签政策刚刚生效，我于下午15点多抵达哈瓦那机场。

哈瓦那虽是古巴首都，但机场较小，环境一般。

如果和国内相比较，这里更像是地级市的火车站。尤其是出关的地方，在国内基本不会看到相同老旧的环境。

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在异国他乡独自旅行半个多月并不常见，所以在其他国家出关时，我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一些阻碍。

但在古巴不然，他们的海关工作人员看到我的中国护照时，虽没有非常热情，却也没有任何为难，我较为顺利地盖章、过关。

我所搭乘的航班人数较少，但出关后检查行李时依旧有许多人排队。

队伍中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亚洲人，大部分是来自欧美国家的白人。

检查行李是所有程序中最慢的一项，虽然已经出关，但有些人需要等待行李开箱进行二次检查。

正在此时，照明系统暂停运转，整个机场遭遇了停电。

尽管有过心理预期，清楚古巴各方面不太完善，但在机场发生停电，还是让我感到了震惊。

当地居民的反应让我印象深刻。

出关后10分钟左右，随着机场内灯光的突然熄灭，大厅里没有出现抱怨与恐慌，而是爆发出了欢呼和起哄的声音，与之相伴的是工作人员的平静。

黑暗中正在排队的人们挤在一起，秩序突然变得混乱，插队的现象也逐渐增多。

这时如果你和前面排队的人相隔一米远，很快就会有人插进来，甚至一些工作人员也会带着自己认识的乘客插队。

后来我才知道，在古巴各个城市，停电是频繁且正常的事情。

我计划的第一站是特立尼达，距离首都哈瓦那四个小时车程。我想把首都哈瓦那放在最后一站。

出机场前往特立尼达，我坐上了一个在当地留学的中国导游预定的“老破小”。

生锈的车把手、掉漆的车身和起裂的车座，构成了我在古巴乘车的初体验（在之后的旅程中遇到的汽车均比较好）。

除了司机和他妻子面前的小风扇，车内没有任何陈设，除了能把我带到另外一个地方，车子本身也没有其他功能。

但我体验到了“依靠开窗形成的空气对流调节温度系统”，简称“古巴式空调”。

我和我的行李箱一起蜷缩在后座，一路呼吸着充满汽油味的风。

图｜车内后座视角环境 张皓摄

从天亮到天黑，仅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我和包的小破车却历时七个小时。

到达酒店，我终于吃上了当天的第一顿饭。

特立尼达的初印象

虽然古巴的落后，在落地之后便一览无余。但我还是能确认，我很喜欢这个国家。

因为沿途和城市的风景真的很美。

特立尼达是一个充满色彩的小城，它的中心城区还保留着由石头铺成的地面，广场上矗立着一座教堂钟楼。

纵横交错的街巷带你领略着当地的风情，虽然小而偏僻，但当你穿越这座小镇，你可以看到这里的每一栋建筑都有着不同的颜色，我很喜欢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图｜特立尼达彩色建筑 张皓摄

我预定的酒店一晚1500元左右人民币，大概三四十平。

当地四星半的酒店和国内完全不同，设施方面较十年前没有任何进步，就硬件而言，完全比不上国内的快捷酒店。

但在软件上，它精美的陈设是区别于其他酒店的优势。大堂中间有可以打开的玻璃桌子，里面摆放着梳子一类的摆件，旁边的古董家具精致、古朴，充满了年代感。

在古巴上网非常困难，不仅需要购买当地的上网卡，而且要守在发射台旁，寻找有信号的地方。

如果要出门，用三星手机99％的时间没有任何信号；而在酒店，98％的时间WIFI也是不能连接的。

但我住的酒店附近恰巧就有个发射台。

古巴人民基本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但唯独发射台旁边的公园凌晨一两点依旧有人，因为会有很多人来这里上网。

能直观感受到红利的便是公园里的冰淇淋店，每晚店内都是爆满的状态，大家会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在网络的世界里遨游。

夜晚的特立尼达别具一格，它甚至有一个开在洞穴里的夜店。

从宁静的城中央往外走十几分钟，穿过一条很黑的街道，在一个山顶的洞穴门口，能看到许多维持秩序的警察，这里便是许多年轻人蹦迪的舞厅。

门票价格是500比索（当时汇率约为1美元：350比索），包含一瓶啤酒或者饮料或者水，我选择了水，但又懊悔应该选择饮料的，因为饮料比水贵。

进入洞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逐渐适应后便注意不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崎岖的洞穴通道展现得淋漓尽致。

逐渐走入洞穴，音乐声音由远及近，我听到的第一首歌是Lady Gaga的Poker Face，虽然舞池不大，但氛围浓厚，有许多年轻人在蹦迪，也有许多不会跳舞的外国人在一旁干瞪眼，而我则是其中唯一一个亚洲人。

回到酒店，以后的几天里，我又遭遇了多次停电。即便我住在特立尼达最好的酒店，每晚仍会有3~4次停电，空调每次也会随之停止运行。

但对比其他的民宿，我的酒店在停电后会启动发电机供电，只是空调也要重新启动，等待的时间较长。

也许特立尼达在他人眼中并非宜于久留之所。然而，于我而言，却觉得它美不胜收，极富拍摄价值。我在这里停留了五天，仍然意犹未尽。

之后我陆续又游览了西恩富戈斯、巴拉德罗等城市，每个地方都很顺利。

直到我抵达古巴旅程的最后一站哈瓦那，在这座满是历史与文化气息的城市，我竟然发生了意外。为行程增添了一抹戏剧性的色彩。

哈瓦那的风波

哈瓦那是古巴共和国的首都，也是古巴政治、经济、文化和贸易中心。

这里充满着独特的加勒比风情，其文化融合了多种元素，老城区拥有许多西班牙式的古老建筑，音乐、舞蹈等艺术形式丰富多彩。

图｜哈瓦那城区夜景 张皓摄

古巴其他城市的店铺在晚上九点左右都会闭店，因游客众多，首都哈瓦那的餐饮一般会营业到凌晨一点左右。

而我在到达哈瓦那后，每天都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吃点宵夜再回到酒店。

“中国人”“女性”“瘦弱”“连续四天行走在深夜街头”“住在同一家酒店”，在意外发生前，我没有将以上词汇放在一起，后来仔细回想，发现这些形容堆在一起很难不被盯梢。

我一般不会在深夜单独出行，尤其是街上没有行人的时候。

但那几天一直相安无事，街上也一直都有行人经过，让我放松了警惕。

吃完饭大概十一点多，我照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平时，我习惯把手机放在兜里，但那天经过凯宾斯基酒店旁时，我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消息，没有及时放回。

就在这时，一名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身穿18号球服的黑人青少年突然从后面跑到我面前，猛地跳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被吓得松开了手机。对女生来说，手机很难被一只手全部握住。

我的手机套着一个硅胶壳，连接着一根不是很牢固的硅胶绳拴在手上。后来我思考，如果我选用的不是硅胶绳，而是其他材质特别结实的绳子，那么是否就意味着劫匪很难将手机从我手里抢走。

但相应的风险是，这样也会更容易被拽倒，加深对身体的伤害。即使给我机会，我也很难做出选择。

我松开手机的瞬间，那个青少年自然又丝滑地抢走了手机，我本能地跟着他跑了一百多米，直到我看到他转身往巷子里跑，而那里面明显还有另一个比他矮的孩子在接应他，我便知道了他们是有预谋的作案，于是停下了脚步。

此时我注意到，有两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当地人路过此处，也帮我一起追赶。在那混乱的时刻，我无法分辨他们是不是好人，但情况紧急，我只能依靠他们。

因为在古巴旅行的所有照片全部是被抢走的手机拍摄的，并且在被抢前一天，我还查阅了相册，依稀记得大约有3000多张照片和200多个视频。

所以当时的我非常懊恼，我想，我可以将手机买回来，甚至手机可以送出去，但希望能把数据买回来。

“我的手机需要指纹才能打开，如果打不开他们拿走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我可以花钱把手机买回来，如果你们认识他们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打个电话说一下”，我用英语向帮我的路人询问他们是否认识这两个青少年。

路人表示不认识他们，并告诉我距离事发地点三百米开外的不远处便有警局可以报警。

在路上我又询问了当地的出租车司机该怎样走，得到的回应却是来自司机的趁火打劫，“给我10美元，我带你去”。

人与人之间的对立给我心中的哈瓦那蒙上了不一样的色彩，谁都无法给一座城市的好坏轻易地下定论。

这座城市便是如此，这里既有帮忙追赶劫匪的好人，也有趁机坑钱的坏人，但我仍然怀揣着希望，相信警局的公正与负责。

怕劫匪有其他同伙，我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手里有钱，于是没有答应出租车司机的要价。

在摸索着找警局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个会说一些简单的英语的好心人，我顺着他告诉我的方向去找，这时距离我被抢大概过了两分钟。

就在我被抢三分钟后，我在广场上看到有警察巡逻。

古巴的官方用语是西班牙语，但在哈瓦那居住的很多人都会说英语，尤其是做生意的人，甚至包括在街上遛弯的爷爷奶奶们，以及路边的流浪汉，我都能用英语和他们进行简单的沟通交流，但警察却是一个英语单词都听不明白。

我不会说西班牙语，在意识到他们完全不理解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我只能用“手语”大概比划，我不清楚他们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其中一个巡警把我带到了警局。

进入警局我看到了四五个女生，我不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她们在等什么。

这里没有人懂英语，也没有人告诉我应该要做什么，带有翻译软件的手机被抢走，我无法与警察交流，他们也只是让我等着，和那些女生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不停地看向那些忙碌的警察，在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压不住心中的焦虑，和警察用最原始的方法比划着交流，询问他们我到底在等什么，他们只是给我打了手势让我继续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信息告知。

再次等待大约十分钟后，一个女警官带着一个有翻译软件的手机向我走来，因为他们个人的手机是不存在翻译软件的，带来的这个可能是警局里唯一一部好一点的手机。

女警打开谷歌的翻译，告诉我先回住处，转天早晨9点返回警局。

我有些无奈，一个半小时的等待只得到了这一句话的通知，但我只能照做。

凌晨1点左右，我被警车送回了酒店。

酒店的员工看到我从警车里下来十分诧异，以为我受伤了。

在得知具体情况后，其中一个英语很好的工作人员安慰我道，“放心吧，等你一觉醒来，明早9点到了警局，你会发现你的手机就已经在那边了”。

来到古巴前我便在社交平台上搜索过有关于这个国家的信息，网友纷纷鼓吹古巴的治安，一旦犯法，惩罚会很重。加上酒店员工乐观的态度给了我莫大的信心，甚至以为他有什么内幕消息，总之，我睡了一个好觉。

事实证明，我高兴得实在太早，真正曲折的正剧才刚刚开始。

不作为的警察总局

第二天早晨9点，我准时返回警局，才了解到这个地方相当于派出所，虽然24小时执勤办公，但独立办案能力较弱，于是警察开车把我转送到了当地真正的警察总局。

下车后，复古风格的石头房子映入眼帘，如若不是提前知道我到达的是警察总局，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座博物馆。

依旧是没有任何人会说英语，依旧又是一番漫长的等待。

一个同样来报案，同时会说英语和西班牙语的游客帮助了我，他和我说他五天前在街上被抢，之后每天都会来这边问问是否有结果。

他向警察沟通，询问我在等待什么，警察回复说要等另外几位警察过来，带我去指认案发现场。

于是我继续等待，终于在一段时间后跟随着三位警长一起，开开心心地坐警车来到了现场。

在案发现场的那条街上，我声情并茂、手脚并用地给他们表演了一下当时被抢的经过，他们表现得有些开心。

可离开现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记错了现场。

我在车上和警长描述，想更正这个错误，“我的案发现场在隔壁街，这两条街很近，我们去下一个真正的现场”，可他们完全听不懂，全程都在嘻嘻哈哈，并且和路上的巡警开玩笑，单看这样欢乐的景象，一般人很难将它和办案工作联系在一起。

我以为他们听懂了，会把我带去真正的案发现场，可车依旧向着警局驶去。

回到警局后，即便是我激烈地用手势打叉，说不是这个地方，换来的依旧是这些警察一脸笑眯眯地用西班牙语说“是是是”，打马虎眼。

我真的绝望了。

熟悉的场景再次到来，我在警局等了好久好久。我依旧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去催促询问也没有任何结果。

继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个法国人来到了这里，他来查看案子的进展，而陪他来到警局一起查看情况的他的女朋友妈妈是古巴人，并且会说英语，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我终于可以通过这位阿姨和警察沟通上。

通过交流得知，法国人将自己的护照、钱、ipad全部锁在了所住民宿的保险箱里，而民宿遭遇了入室盗窃，即使是钉在墙上的保险箱也未能幸免。

他在民宿房间的木头门周围被砸得七零八落，屋内墙皮被砸下来，整个保险箱被全部从墙上撬走。

这种事情在国内完全不可能发生。我庆幸自己没有选择民宿，酒店相对来说更加安全一些，至少我的其他物品没有丢失。

法国人带来的阿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充当了我的翻译，警察完全能明白我想表达什么了，但没有任何回复与结果。

我在警察局待得越久，越发感觉手机找回的希望渺茫。

在等待的途中，警局进来了一个没有穿制服但可以操纵警局电脑的胖男人。

虽然我不会说西班牙语，但却多少可以听懂一点，而他也会说一些英语，我们凭着仅有的一些词汇交流。

古巴很少有人可以随时随地拿着手机，胖男人手里便有一个，这种暴发户的形象使我记忆犹新。

他问我抢手机的人大概是什么样子，我如实向他形容。

他听后他回答我，“那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从这里我大概可以确定他应该是警局的线人，或许之后我的手机便会到他手上。

我向做笔录的警察描述，抢劫发生地旁边的凯宾斯基酒店有一个很大的摄像头，只要你们去调这个摄像头，就完全可以锁定嫌疑人。

但他们完全不关心摄像头的问题，相比这个明显的线索，他们更愿意关注一些细节，比如劫匪是从我哪只手上抢走的手机，手机是什么型号的。

丢失的手机是我为来古巴旅行拍照，专门购买的三星S24 Ultra，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少报了一些金额，原本一千四百多美元的手机我只报了一千美元。

两位警察的惊讶毫不掩饰，他们当着我的面便在听到价钱后望向彼此。

他们对抢劫本身习以为常，却对手机的型号和价钱很感兴趣。

后来，有当地的留学生告诉我，“这里的警察，是个人、能跑、有力气，就能当，他们会假装很努力、很认真地做事情，但是不会给你任何结果”，虽然当时的我不知道这个事实，但也能从他们的做事风格中了解一二。

荒谬的是，我无法去界定他们的工作态度。若说不认真，他们会仔细询问你被抢时的细节；若说认真，只需要调取摄像头，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但他们丝毫不为所动。

我观察到警局的电脑上有在其他地方拍到的监控画面，也看到了关于摄像记录的文件夹存在。

拍照的手机被抢走后，我被迫把锁在酒店保险箱的另一个手机带了出来。我用它联系了给我包车的导游，问他警局调取摄像头的相关情况。

他告诉我，假如警局想要调摄像头的话，他们会写申请令并让我签字，但我没有签署过任何相关文件，并且他们记错了案发现场的街区。

有了翻译阿姨的帮助后，我再次尝试向警察说明去现场指认的街区是不正确的，得到的回复却是“没关系，这不重要”。

可如果这种事实性错误都不重要，那什么是重要的？

错误的地点自然调不出正确的监控，其间意图显而易见。

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即使这个手机找回来了，也大概率也不会回到我的手里。

熟练的讨要

直到下午四点依旧没有任何结果，警察记下了我在中国的住址，我离开了警局。

离开前他们给了我一张回执，据说如果购买了境外财产保险，凭回执单可以将损失的钱财报销。

我没有保险，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报销。

有中国留学生告诉我，前往海岸中间的一条路上有很多不上学且无事可做的青少年，他们每天会在那里玩滑板，以前只是偷东西，现在逐渐变成了抢。

只因没有法律制止，也没有家长管，在他们的意识中，抢到就算赚到，不会负任何责任。

这件事情过后，我开始留意哈瓦那的治安。

我会特意去询问一些民宿的老板对于当地治安的看法，他们表示，疫情以后，很多有能力的古巴人都跑到其他国家去了，而因着首都的游客最多，于是越来越多的穷人便聚集到了哈瓦那。 

图｜老爷车 张皓摄

这些人非常肆无忌惮，他们做事情不会考虑任何的后果，到现在，这种情况越来越多。

在古巴当地，政府每月会发放基本的生活日用品，但支配的金额比较少，以普通博物院的工作人员举例，他们的月收入只有大约十三美元。

而古巴的医疗教育全部免费，但依旧有许多孩子不去上学。

和社交媒体上网友的形容不同，我并没有见到哈瓦那的孩子们眼神中的清澈，反而都是不同的说辞配合着同样的目的——“要饭、要钱”，他们恨不得直接从游客的兜里掏东西。

我在家乡河北承德经营着一家融合菜餐厅，如果在某个国家吃到喜欢的餐食，便会想办法在自己的餐厅中复刻出来。

所以在古巴，即使是一个人吃饭，我每次也会点上四五个菜，吃不完的便会打包带走。

每次只要我拿着打包好的餐盒走在路上，都会有孩子上来朝我要，如果不给便会一直追着我，嘴里念叨着“能不能给我”，有些家长甚至会和自己的孩子一起要这些剩饭。

虽然这些孩子不会说复杂的英语，但简单的英语单词——“money（钱）”和他们要饭的套话，全部是用英语说的，“我有个妹妹，她很饿，能不能让我把饭给我”。

从他们坦荡的话语和不惧的眼神中，不难感受到这是一套熟练的说辞。

在古巴的将近二十天里，我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亚洲游客，但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却在哈瓦那遇到了两个来旅行的中国男孩。

海明威经常光顾的小酒馆，里面的消费通常不过是三四美元。但如若遇上酒托，不在他带领你去的酒馆里面消费十五到二十美元，很难抽身。

他们会用一种友好的方式接近你，“我很喜欢中国，我们古巴人和你们是朋友，我知道有一家很好的酒馆，可以带你去”，很多当地人说道，借着两国身份套近乎让人很难拒绝这样的“好意”。

从和两位中国男生的聊天中得知，其中一个人便如此被当地的酒托骗了20美元。

而另外一个男生虽没有被骗，但他同样和我说，古巴太苦了，这样的“破生活”实在无法再待下去。

随后，他们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古巴很美，即便我的手机被抢走了，但我依旧愿意留在这个地方。

随手“出片”的国度

我确实喜欢古巴。这是一个多元融合的国度，曾经盛极一时，历经被殖民与独立。

哪怕是如今停滞不前，也依稀可以在破旧的环境背后窥探到辉煌的影子。

按照当下中国人的思维衡量，古巴极为“出片”，任意一个角落，哪怕是随手一拍，皆美不胜收。

走在古巴的广场，你能感受到他们扑面而来的活力与欢乐。这里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叫人在穷与苦之间也能感受到快乐。

在夜晚的酒吧，音乐响起，人们便纷纷步入舞池。舞者们身姿摇曳，脚步灵活多变，音乐、舞蹈、欢笑交织在一起，在我眼中定格下了一幅幅幸福的画卷。

在这里，民间传统乐器清唱随处可闻，人均艺术家、音乐家绝不是妄言。

相对于牙买加的现代音乐，古巴即使是小酒馆都有传统的歌舞表演，氛围绝佳。

龙虾是古巴的一大特色，奥巴马去过的那家餐厅，小份龙虾只需1800比索，折合六七美元，也就是四五十人民币，价格不贵。

西恩富戈斯是我最为喜爱的一个城市，这座百年古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与古巴的其他城市截然不同。

1819年建城时西恩富戈斯还属于西班牙的领土，但最初来这里移民的更多却是法国人，他们在哈瓜海港登陆，将这里建成了新古典主义的风格。

在我的眼中，这座城市宛如法国小镇，人们精致讲究，在外出行的当地人会打着遮阳伞，路面宽敞且整洁。

图｜西恩富戈斯城区环境 张皓摄

从广场周围的几个博物馆逛起，会途径一个蓝色塔楼的博物馆，登顶便可以俯瞰全城。

图｜巴拉德罗建筑 张皓摄

巴拉德罗则是最宜居的城市，这里的海滩号称全球十大最美海滩之一。因古巴工业发展较少，相应也没什么污染，所以这里的海滩着实干净。

图｜巴拉德罗海滩 张皓摄

巴拉德罗的潜水也非常便宜，不论购买数量多或少，都定在35至50美元一潜，每次可以在水下停留大概30分钟。

而且即便没有潜水执照，也能进行体验。

我在这里连续体验了三次潜水，对于初学者来说，独属于加勒比海的生物群组合在一起，可以给到游客比较好的潜水体验。

每次潜入这片温暖的海域，我都仿佛进入异度空间，阳光透过海面，洒下一片片金色光斑。我沉浸在一次次的海洋之旅中，忘记所有烦恼。

当然那时我还并不清楚，在上岸后，我会在这里最大的城市，遭遇一次风波。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浪蜂鸟（ID：fengniaosina），作者：王爱琳（实习）、王枻坤，编辑：李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