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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腾讯科技,题图来自:vox.com
划重点:
1. 盖茨2015年曾声称,类似1918年大流感的疫情可能会在6个月内导致全球3300万人死亡。而新冠疫情导致的死亡人数远低于预测,但盖茨认为现在就预测最终死亡人数为时尚早。
2. 新冠病毒正在欧洲和美国的许多地区呈指数级扩散,这些地方的死亡人数比盖茨预期的要高。虽然封城和隔离等措施确实降低了感染,但也让我们付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代价。
3. 盖茨认为血清测试不可靠或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因为假阳性率非常高。盖茨认为,美国应该在病毒测试、接触者追踪以及疫苗开发方面加强创新。
4. 盖茨认为两年内可以为30亿人进行有效的疫苗接种,因为新冠病毒疫苗的开发不像艾滋病疫苗那样困难,最早夏末时疫苗开发工作就会取得突破性进展。
5. 盖茨希望这场疫情能将世界凝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应满怀希望去应对,并利用相关经验避免未来的疫情,加强全球合作。
4月28日,据外媒报道,由于对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准确预测,以及在疫情中慷慨解囊并提供疫苗研发资金,微软联合创始人、美国亿万富翁比尔·盖茨(Bill Gates)成为最受关注的公众人物之一。日前,Vox.com专栏作家埃兹拉·克莱恩(Ezra Klein)对盖茨进行专访,谈及了他在2015年Ted演讲中对流行性疾病的预测、目前全球应对新冠疫情的形势以及对疫情过后未来生活的愿景。
以下为文章全文:
2015年时,我曾问过比尔·盖茨(Bill Gates)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最害怕什么?盖茨当时给我描述了20世纪几场导致重大生命损失的事件,包括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但在两者之间,还有一次令人无法忘记、造成大量人口死亡的事件,那就是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疫情导致将近6500万人死亡。盖茨表示,他最大的恐惧就是像这样的疫情爆发,它会彻底撕裂我们这个日益全球化的世界。
盖茨资助的建模已经预见到了这种情况。几天之内,病毒将在世界所有的城市中心出现。在几个月内,可能会有数千万人死亡。盖茨曾试图警告全世:他参加TED演讲并接受媒体采访,还在医学期刊上发表文章;他不仅提出了政策建议,还在疫苗研究上花费了数亿美元资金。但盖茨的努力依然失败了,随着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人们显然还没准备好如何应对。现在,我们都生活在盖茨设想的噩梦中。
盖茨已经调整了其下属基金会的研究方向,并承诺向世界抗击新冠病毒的斗争投入数亿美元支持。他最近发表了一篇长文,详细介绍了我们对新冠病毒已经了解和尚不清楚的细节,以及我们需要开发哪些技术、采取哪些措施,才能安全地恢复生产、生活。
几天前,我与盖茨进行了交谈,探讨了这些问题:身处这么多新冠病毒阴谋论的中心是什么感觉?如果我们太早重新恢复生产、生活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同的城市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富国和穷国需要采取不同的应对措施吗?18个月后,人们接种新冠病毒疫苗的几率有多大?但最重要的是,我想问他:对疫情过后的希冀是什么?他对生活的愿景是什么?
问:今年2月28日,你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撰文称,新冠病毒“已经开始表现出与我们始终在担心的、百年难遇的病原体非常相似的行为”。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我们了解到的东西是让你感到更担心了,还是欣慰不少?
盖茨:可悲的是,这种病毒正在欧洲和美国的许多地区呈指数级扩散,这些地方的死亡人数比我预期的要高。我们还在学习如何对病毒进行测试。在美国,仅看数字就可以明白我们的艰难处境,因为我们没有优先考虑给易感人群测试,也没有及时拿到测试结果。所以这是个喜忧参半的问题。
事实上,好消息是,封城和隔离等措施确实降低了感染。但是这也让我们付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代价。
问:当我们在2015年交谈时,你谈到了正在支持的模型,该模型显示,类似1918年大流感的疫情可能会在6个月内导致全球3300万人死亡。现在看起来,新冠疫情不会达到那个死亡人数。你认为这是因为新冠病毒不像我们在1918年看到的那样致命或更具传染性,还是因为我们作为一个全球社会在应对方面做得比模型可能预测的更好?
盖茨:我们真的不知道,世界上大多数人口居住的发展中国家会发生什么。到目前为止,这些国家实际报告的确诊病例相当少。但是,除非有什么神奇的因素,否则绝大多数死亡的人都很有可能在发展中国家。他们更难保持安全距离和隔离,也更难像我们那样采取预防措施。所以我认为现在预测最终的死亡人数还为时过早。
问:让我们暂时谈谈发展中国家的情况。一个月前,有些报道让我担心巴西即将成为灾难的中心,担心免疫系统严重受损的南非将陷入重大灾难,担心印度将陷入可怕的境地。但到目前为止,情况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盖茨:对我来说,这是最神秘的事情。我希望除了他们没有检测足够的人和人们害怕寻求检测之外,还有些其他原因,或者是那些环游世界的人与大多数人口隔离开了,所以病毒若要传播到住在贫民窟的居民身上可能需要额外的一两个月时间。发展中国家确实有更好的年龄结构,但空气污染更严重,存在大量的艾滋病病毒、大量的营养不良,这些都与非常糟糕的结果有关。
厄瓜多尔有个城市正在经历感染指数级增长。所以我不仅要问,瓜亚基尔有地铁吗?你知道,纽约和伦敦甚至比单纯的以密度测量感染,甚至是国际旅行所预测的还要糟糕。什么活动导致了这些超级传播事件?
问:对我来说,这是最棘手的部分。这些琐碎信息还没被整合起来。为什么纽约市看起来已经失控,而旧金山却控制住了局面?如果答案仅仅是早期采取了封城和隔离,为什么关闭时间较晚、政治领导力非常差、人口老龄化得多的佛罗里达州看起来情况不会更糟呢?有些发展中国家也是如此。
在我看来,这里有些我们没有看到的变量,或者我们没有正确衡量。我们真的不知道发展中国家会发生什么,因为世界上大多数人口都居住在这些国家。
盖茨:流感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平均每年导致4万人死亡。我们对流感的研究仍有许多谜团待解,比如我们不明白为什么流感是季节性的:它有三个月的时间非常活跃,然后几乎有九个月的时间你很难找到它,这取决于你所在的半球。传染病没有得到像癌症或心脏病那样的深度关注,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从推动科学发展的富裕国家消失了。
然而,这是我们基金会所做的努力——致力于找到杀死最多人的东西,包括剩余的传染病负担。所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令人惊讶,这是我们在这里面临的一种非常新奇的综合症。
问:你最近发表的博客文章有一点我很欣赏,那就是你用专门的段落描述我们所不了解的东西。你希望我们知道、而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盖茨:季节性影响和天气影响。这次疫情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看起来越来越像室内感染,我们在地铁等封闭空间的工作和生活方式确实对人们不利。无症状者只是轻微暴露,因此不在感染链中。新加坡关于这个问题的最好研究表明,大约6%的病例来自无症状感染。但是其他人做了不同的研究,我认为他们给出了不切实际的高数字。
我们对人类免疫反应的了解还不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如果反应很弱,你就难以避免第二次感染。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直到我们真正观察这些血浆看抗体的滴度是多少,而不是这个没有任何帮助的核酸和血清检测,我们是处在一个未知的领域。
问:回到你刚才说的核酸和血清检测测试。我们在圣克拉拉和洛杉矶两个县都看到过这样的情况。对于那些不够了解情况的人来说,他们认为新冠病毒导致的患病率要高得多,致死率则要低得多。你为什么认为这些研究不可靠或没有帮助?
盖茨:血清测试的假阳性率非常非常高,这就是统计数据的工作方式。当你身边有98%的人肯定没有感染时,假阳性完全压倒了真实数据。所以这项研究会说,接触过病毒的人是出现症状的人的10倍。大多数其他地方,比如新加坡的钻石公主号上,在那里你可以看到病毒感染者人数,表现得更像是两到三倍。
这个问题会得到解决的。我们在大约五个不同的国家进行了全部人口水平的定量血清学检测,包括我赞助的某些工作,所以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知道,对于免疫力强的人而言接触到更多的人会更好,但这也是未知的。
问:流行病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它们不断出现在我们的历史中。我们知道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我们没有做这些演习。我们为何要更多地关注彼此的威胁,而不关注来自大自然的威胁?
盖茨:我认为部分原因是,曾经发生的小规模流行病并没有对美国造成太大影响。如果你看看应对良好的亚洲国家,他们的步骤基本上都是:第一步,识别所有的PCR机器,即聚合酶链式反应机器,实验室用来复制小段DNA;第二步:获取PCR机器的供应品——我们今天没有合理地做到这一点,尽管我们的人均拥有的机器比任何人都多。
像韩国等国家,由于受到过MERS或SARS的打击,所以他们有了预先准备好的策略。他们只需要执行策略,采取上述步骤认真地对待呼吸道疾病,这为他们节省了10%的GDP,也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事实上,一种新的传染病在美国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这让我们可以不把它作为优先考虑的问题。我希望我能更成功地提前完成这些投资。我现在回想起来:我怎么能说更清晰、让更多人听到呢?我们几乎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问:在你4月23日写的文章中,你声称我们不仅仅需要制定政策来重新开放,还有些我们需要但还没有的创新。我们需要哪些创新?
盖茨:有三个类别。还有扩大测试,如果你有奇迹般的水平,你可能想要在每个人登上游轮或进入主题公园或来仓库工作之前进行测试。我们离实现这个目标还很遥远,我们没有办法加速,因为我们有更高的优先事项。所以扩大测试创新是第一大类。我也会将接触者追踪纳入其中,因为这是可以减少感染的方法。然后你就可以接受治疗或接种疫苗了,它也是我说的第三类创新。
问:那么让我们从测试开始吧!据报道,试剂和棉签等物品短缺,这是个缺乏重点的问题。但在您看来,我们与您希望我们拥有的那种测试制度之间有什么差距?
盖茨:我们正在向FDA展示,基本上任何棉签都能用以测试。你可以自己采样,把它放在塑料袋里,然后把它送到实验室,只要它在合理的时间框架内送到机器上。所以采样这件事不应该是一个限制因素。就实际的机器而言,有些方法可以使其运行得更快。
我们正在探索这些。但这些机器仍然没有得到有效利用。即使在今天,我们也不会列举哪些公司仍有闲置产能,并确保向其中注入正确的东西。这是联邦政府的事吗?有些州有很多PCR机器,有些州几乎没有。他们短暂地参与了联邦应急管理局的工作,但他们不知道这件事的背景。
问:一个月前,我听说你接受了采访,并说了同样的话:你的基金会已经向FDA表明,擦拭鼻尖和更具侵入性的测试一样敏感。你今天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那么,监管机构现在的行动是否足够快?如果没有,考虑到这是紧急情况,我们还需要启动什么其他流程吗?
盖茨:肯定有进展。与危机没有爆发时相比,进展速度要快得多。这些机器的部件正在就位,以避免测试前端成为限制因素。这很可能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发生。
问:让我们来看下一组创新。现在有没有你认为有效的药物,而且我们可以在比疫苗更快的时间内找到?
盖茨:绝对有,而且治疗会更容易些。如果治疗有很大的效果,你只需要100个病人就能看到这一点。我们的研究目前正在进行中。英国和德国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有些特殊的化合物看起来非常有前途。有一种方法是在康复患者的血液中寻找最好的抗体。然后你要么直接使用血液,要么制造抗体,这种方法有很大潜力。所以我们在协调,谁的抗体最好?谁有这样的制造能力?我们试图在今年年底前启动并顺利进行。
问:鉴于我们刚刚谈到的情况,六个月后生产疫苗的限制因素,会有多大可能是制造业供应链产能不足所致?
盖茨:这些疫苗很难扩大生产规模,部分原因是它们过于先进,或者是因为化学非常复杂。我们还没有生产数十亿份疫苗,但我们有几十年的时间来提高生产的效率。举个例子,即使是放在玻璃瓶最末端的填充物,那也是一种特殊的医药级玻璃,世界上并没有足够多这样的材料。
因此,我们正在努力实现这一点。我希望我们能满足制造环节的所有需求,因为这些投资最多是数十亿美元,但却可以在以后为我们节省数万亿美元。
问:让我问一个关于疫苗的愚蠢问题。我看到人们对此有相当大的信心,比如说,18个月后就会有疫苗问世。然而,我们还没有艾滋病疫苗。现在新冠病毒确诊人数那么多,我们一直想要找到疫苗。在两年内,30亿人有效接种疫苗的可能性有多大?
盖茨:很大。
问:为什么这么说?
盖茨:这个目标并不像开发艾滋病疫苗那样困难。也就是说,刺突蛋白不会像HIV那样改变形状。对于SARS,我们确实接种了疫苗然后疾病就消失了。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做过第三阶段的试验。我们甚至有一种抗埃博拉病毒的药物。
因此,虽然不能完全保证,但是我不认为新冠病毒疫苗会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即使是现在,我们也开始看到一些动物实验数据。因此,到夏季结束时,研发情况将明朗不少。我认为排名前十的候选疫苗中,至少有些看起来非常有潜力。
问:告诉我些关于你的项目细节,提前建立不同的疫苗生产平台,知道我们还不确定我们需要哪种设施。
盖茨:嗯,我们创建了组织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CEPI)以便来做很多这方面的工作,并且我们一直在直接资助这些组织。组织中的有些人找到了新的RNA方法,还有人使用DNA方法。这些新方法有一定的优势,但我不想完全押注于它们,因为我们以前从未真正用这种方法制造过疫苗。所以,如果注重风险水平,很可能是更经典的亚单位疫苗更合适,尽管它们开始的时间稍晚一些,但是它的理解机制和制造过程是直截了当的。
问:跟我谈谈这些新方法吧。是什么让他们与众不同,又是什么让他们变得更好?
盖茨:通常你要做的是把病毒的一部分放进去,然后免疫系统意识到这是一种外来的东西,如果再次发现这种情况,它会立即准备好制造抗体。所以通常至少要注射一部分病毒,有时即使会注入整个病毒,但它会被削弱,所以不会繁殖太多。有时候你要把病毒杀死,然后把它注射进去。
大多数新疫苗是亚单位疫苗,你不需要把整个病毒放进去,你只需放入一小部分,就像新冠病毒中的刺突蛋白一样,你要做的是把制作这个形状的代码和指令放进去。你必须制造的只是RNA,这是微不足道的,因为你只是把这些已知的代码串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新公司正在采取的方法很有前途的原因:如果它奏效,它将成为未来疫情中一个快速反应的平台。
问:如果我们在过去5年或10年里在疫苗生产能力上投入巨资,你认为我们今天会处于不同的境地吗?
盖茨:当然,我们可以在一年内做到这一点。有许多事情你必须通过实践才能理解:谁应该站出来做决定?我们把这笔钱用在哪里?监管机构将如何权衡快速发布与拥有大型安全数据库之间的关系?这场危机是一个艰难的时期,无法考虑所有必要的因素——在你做出这些科学决策的时候,没有这种压力是很好的。
问:有没有我们可以部署的监管方法,可以让这一行动更快?例如,人们谈论“人类挑战试验”,你觉得这可能吗?
盖茨:这取决于监管机构的决定。大多数情况下,当人们有像这样的严重疾病时,使用人体挑战试验是不道德的,所以我认为这里不会用到这一点。从理论上讲,这给了你一种更快的方式来检查你的疫苗是否有效,这样你就可以缩短时间表。但是那些志愿者是谁呢?他们是否完全知情?对于疟疾这是允许的,因为我们有完全治愈该疾病的药物。但是对于结核病和艾滋病来说,这是不允许的。除非有些突破性的创新,否则不应该被允许。
问:目前在美国,我们还没有完成检测和接触者追踪结构或创新,更不用说这些二级治疗或疫苗创新了。然而,有些州正在走向重新开放。你担心新冠疫情卷土重来吗?
盖茨:我非常担心这种假设。除非他们能保持循序渐进,选择我们知道的不会提高感染率的东西,否则就会出现这种异质性。美国的部分地区将表现良好,而其他地区将表现不佳。阻止这些地区之间人流动将是非常困难的。
如果没有测试,重新开放真的是一件盲目的事情。我不想越轨,但是,测试的优先顺序在哪里?对于大多数地方,在5月底,6月初,因为那时候我们会有感染数量下降。索如果你用这段时间来修复测试,让接触者追踪继续进行,那么开放就会有意义。这不应该是什么政治问题,而是一个科学问题。
问:您已经提到过几次测试优先级排序的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个人们不太熟悉的问题。你能谈谈它是什么和它应该是什么样吗?
盖茨:有些没有症状的人可以进行检测,而有些有症状的人却无法进行检测。因此,相当大比例的测试是没有用的。这可能与人际关系有关,因为如果你和医院里的医生关系密切,不管你的情况如何,你都会用到他们的PCR机器。如果你没有这种类型的联系,即使你是一名卫生保健工作者,你也可能要在五天后才能拿到检查结果。所以很难理解为什么人们对此并不感到愤怒。
问:作为一名技术专家,您如何看待这些接触者跟踪想法,即使用手机和蓝牙利用数字信息进行大规模数字监控以实施隔离?
盖茨:要描述这些技术是很复杂的。有些更像是一种记忆辅助工具,提醒你去过哪里。所以如果你被叫去面谈,你可以好好想想:是的,我确实去过那家店,还有那家店。那会很有帮助的。如果只使用蓝牙,距离不够精准,误报会非常严重。
在很多情况下,用超声波来查看附近有哪些手机,每人可能要花费数百美元甚至更多。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完美的,因为许多感染发生在病毒留在表面的地方——一个人带着手机离开了,一到两个小时后,另一个人出现,接触了那个病毒,被感染了,即使那附近没有手机。
问:2015年,我问你最害怕什么,你告诉我可能是一种致命的流行性呼吸道流感,我们现在正在经历那样的噩梦。所以让我问你相反的问题。思考三五年后的未来,而不仅仅是疫苗。你有什么希望呢?
盖茨:我希望这场疫情能将世界凝聚在一起。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我们创建了新的机构祖师,成功地避免了另一次世界大战,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尽管爆发过冲突,但我们还没有引爆过核武器。我们做到了这一点,我们通过各种机构将自己联系在一起,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在卫生问题上的协调作用。因此,尽管情况很糟糕,但结果是积极的。
这是一段悲惨的经历。无论从这次疫情中得到什么好处,都无法弥补它所造成的问题。但应该说,这些经验很重要,我们可以用它来避免未来的疫情。除非我们把它从整个世界上清除掉,否则我们是不会摆脱这一局面。禁足是一项非常粗暴的措施,有很多负面影响。即使我们不得不暂时这么做,这也不是我们想长期坚持的措施。每个人都带着他们以前曾有过的希望来应对这场疫情,我一直相信全球合作。
问:但这也有一个更黑暗的版本。人们可以吸取教训,毕竟我们的联系太紧密了,我们的边境太开放了,移民太多了。我们已经看到唐纳德·特朗普总统试图关闭绿卡。你担心这会导致全球合作倒退吗?
盖茨:就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言,我们知道德国和日本与引起战争有关。在那种情况下,不只是某个家伙吃了某个地方的蝙蝠。你当时可能会说,它会永久性地改变人们对日本人或德国人的态度。在战争期间,我们做了我们后悔的可怕事情。但这都已经过去了,人们通过许多组织以互惠互利。我们接受了一个更糟糕的情况,并将其融入到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至今的制度、经济增长和创新中。我希望这次的情况看起来也是那样的。
问:在你文章的开头,你说新冠疫情就像是一场世界大战,但我们都站在同一阵营。在我看来,这段时期最让我吃惊的是,我们在努力建立自己的阵营。显然,这不仅需要全球公共卫生合作,还需要经济合作才能解决。然而,也有些领导人在敌意中看到了短期的收益,这种敌意将使他们更难让自己的国家摆脱这个问题。
盖茨:我认为,美国最终将以一种强势的方式出现,尽管它现在肯定还没有。美国国会在艾滋病资助方面一直是全世界最慷慨的。在资助疫苗方面,它是对GAVI最慷慨的国家之一。美国政府帮助了整个世界,这是促使死亡人数减少的很大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这不仅涉及人道主义,也攸关战略关系,可以确保病毒不会重回美国,因为我们参与了我们从中受益匪浅的全球努力。因此,我认为,就美国如何参与而言,你在短期内看到的情况,并不是最后的结果。有许多声音将推动我们与欧洲合作,与其他国家合作,成为结束这一局面的创新的一部分。
问:美国谈到了撤回支持世界卫生组织的资金。我认为,有些人对世卫组织的部分回应感到失望。我们应该如何看待世界卫生组织?为什么在未来继续提供资金会很重要?
盖茨:如果发生大火,而消防队却迟到了20分钟,有人可能建议“解雇所有消防员”。我们应该彻底审查,但许多人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现在还不是开始推卸责任的时候。世界卫生组织帮助所有国家了解疫情的情况,但他们的预算非常少。在电影中,他们展示了有些人能够飞来飞去,挫败了生物恐怖主义。但他们没有这方面的预算,他们的预算不到美国医疗保健支出的千分之一。
所以那些认为世界卫生组织应该制造疫苗的人应该理解,这根本不是他们要承担的角色。他们只是没有资金来做这件事。他们做了很多好事,他们是非常重要的机构。归根结底,我认为美国不会在这样的危机中减少自己的贡献,解雇世卫组织的大量人员。我想这会过去的。至少,这是我的希望。
问:我们知道一场全球性疫情最终会到来,但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想象一下,我们从社会上吸取教训,我们需要为外面的其他风险做准备,我们现在需要准备应对的其他风险有哪些?
盖茨:嗯,事情已经够艰难的了。我不想详述生物恐怖主义,但无论这种东西的死亡率是多少,它都与生物恐怖主义相去甚远,天花或其他故意选择的病原体,因为它们的死亡率高,症状延迟,感染率高。幸运的是,我们需要为自然引起的疫情做好准备,这也是我们需要为生物恐怖主义引发的疫情做好准备的一个子集。
问:我想知道您对我们如何在全球经营工业动物生产有什么看法。联合国表示,我们饲养动物的方式是全球公共卫生链的薄弱环节,我们需要重新考虑这种方法吗?
盖茨:你永远不会把人畜共患病(跨越物种传播疾病)降至零,这将永远是一个风险,我们可以为这种风险做好准备。你可以通过减少湿货市场和丛林肉来降低风险,但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农村地区很难监管。如果你一定要说下一场疫情可能来自哪里,可能就是那里,那是非常危险的。
问:与富裕国家相比,你是否认为这些国家应该在保持安全距离和保持经济运行之间做出不同的权衡呢?
盖茨:绝对没错。如果人们无法获得食物,就会制造内乱,这与保持安全社交距离的目的截然相反。在这些发展中国家,细微差别的政策很难实施,因为他们的能力较低。我认为我们需要大量的创新来制定适合发展中国家的政策。现在,他们在很大程度上试图做在富裕国家奏效的事情。
问:围绕你的阴谋论正在兴起:因为你预测了新冠病毒疫情之类的东西,有人认为也许是你创造了它,从中获利,或者用疫苗来控制人。那么,处于这种阴谋论的中心是什么感觉?
盖茨:有点儿悲哀,真的。谁会想到,莱索尔还曾提醒人们不要在身体里注射消毒剂呢?实际上,有些人会对这些事情采取行动。错误信息是危险的,特别是在这种类型的危机中,人们更愿意相信疯狂的事情。我们都处于非常艰难的境地,尽管我比其他人稍好,但大致如此。所以有人说我们应该责怪这个国家或那个与我们不同的人,那是危险的东西。但很遗憾,我看到这一切发生了。我不认为它的传播有那么广泛,但我希望它会消失。
问:在整个灾难过程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社会信任和团结。我们似乎正处在这样一个时刻,我们打破人们对制度的信任的能力超过了我们提高信任的能力。我很好奇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盖茨:如果你看看大多数政客的信任数据,你会发现它们的增长相当有戏剧性。在政客们愿意承认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并表明他们正在通过引入专家来尽最大努力的地方,我认为人们对他们的信任级别正在上升,绝大多数人会遵从保持安全距离的指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耐心将会减弱,特别是如果他们从领导层那里得到了令人困惑的信息后。
但总体而言,你必须对这个国家政府的态度感到比较满意。如果你对我说,我们要取缔所有这些东西,我预测会有更多的反弹。人们理解死亡和生存,大多数时候遇到的问题都是非常公平的问题。可悲的是,当下的主题足够复杂,要理解我们所知道的和我们不知道的是相当困难的,这就是我努力写备忘录的原因。再过一两个月,我知道更多信息后,也许还会再次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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