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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出色WSJ中文版(ID:WSJmagazinechina),作者:Siri,原文标题:《专访 NFT 艺术家第一人 Beeple:我在打开艺术史的新篇章》,头图来自:Brandon Todd
2021年3月11日,Beeple和NFT这两个让大部分人摸不着头脑的词语忽然出现在新闻头条。一件没有真身的数码艺术作品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出了六千九百万美元,一个名不见经传,以玩偶名字命名的艺术家一夜暴富。这是一个荒诞又合理的故事,谁知道呢,Beeple可能真的是下一个安迪·沃霍尔。
Beeple发布的作品,名为:Self-Doubt
开篇图:艺术家Something Strange作品:|| Beeple ||
Beeple 原名 Mike Winkelmann,今年 40 岁,他的职业抬头是一名数码艺术家,虽然他完全不会画画。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他的 Instagram 账号。每天,@beeple_crap 会发布一张全新的数码艺术作品,从 2007 年 5 月 1 日起,雷打不动,从未间断,一直到 2021 年 2 月 21 日,也就是 Beeple 开始《每一天》项目的第 5000 天,他花了大约 50 美金,把所有 5000 张图放在一起,铸成了一个 NFT。
什么是 NFT?事到如今,稍有些投资头脑的人都知道它是 Non-fungible Token 的简称,再往下恐怕一万个诸葛亮眼里它是一万种东西。它到底是币还是商品?卖得到底是艺术还是表情包?不管怎样,从 2021 年 3 月 11 日开始,我们知道的是,它可以进入全球最大的艺术品拍卖行,并拍出 6 千 9 百万不加密的美金。
白衬衫,一副半框眼镜,是 Beeple 惯常的造型
摄影:Brandon Todd
佳士得拍卖当天,Beeple 坐在他查尔斯顿的家里,家人欢聚一堂,兴奋不已,像在等彩票开奖一般。两个摄像团队正对着他,加密币圈(可能也包括艺术收藏圈)最为热门的社交网络 Clubhouse 上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瞬间,Beeple 在上面直播这一切。他知道自己今天会赚很多钱,因为 3 个月前,2020 年的 12 月 14 日,他的另一件 NFT 作品(一个他作品图的 PPT 式循环视频 MP4)已经卖出了 77 万 7777 美金的价格。12 月 14 日那一天,离 Beeple 本人知道存在 NFT 这样东西,才只有两个月。而最终,《每一天:第一个 5000 天》以 6 千 9 百万美金的价格成交,远远超出了 Beeple 的预期。他表示不敢相信,甚至手足无措,以至于第二天头脑一热,把所有的以太币全部换成了现金。“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卖出 77 万 7777 美金的THE COMPLETE MF COLLECTION
买下作品的是一个叫 Metakovan 的住在新加坡的印度青年。这是一个人人用网名的世界。Metakovan 真名叫 Vignesh Sundaresan,年龄不详,职业大概是创业家,我们知道的是,他花了 43329 个以太币买下了这幅作品,且运作一个以 NFT 为主题的加密币“基金”。
2007 年,Beeple 说,在他开始这件作品的时候,Metakovan 甚至买不起电脑,拿着 U 盘蹭别人的电脑写代码。而也是在 2007 年,25 岁的 Beeple 第一次投资股市,目睹了一年后美国股市的大规模崩盘。两人最近终于在 Beeple 的家里见了面,他们唏嘘这奇妙的 14 年,戏剧性地改变了两个除了梦想一无所有的人的命运。
交易过去半年,不再囊中羞涩的 Beeple 在查尔斯顿租下了一栋“很大很大”的办公楼。在这里,Beeple 想要建造他的沃霍尔“床垫工厂”,不仅做数码艺术,还要用很大很大的墙展示它们,并告诉随便什么写艺术史的人,他是“数码艺术运动”的先驱。
Beeple 坐在一面还未粉刷的白墙前与我进行 Zoom 对话,乒铃乓啷的装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的梦想就是能做自己想做的艺术,还能有人买。我想,这已经都实现了,”Beeple 给出了一个典型的美国式笑脸。
他是这个时代的班克西、沃霍尔,甚至谁知道呢?他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毕加索。
无论如何,这幅《每一天:第一个 5000 天》如今已经无人不知
《出色WSJ.》:你在 3 月 11 日当天卖出了手里所有的以太币,换了 6 千 9 百万美元现金,之后以太币上涨了不少。很多人都说如果你晚点卖出能换更多现金。你会不会觉得后悔?
Beeple:哈哈,确实有点。当天拍卖的时候,我自己当然很惊讶,我就想,我的天啊,我该怎么办。第二天交易就完成了,他(Metakovan)拿到了 NFT,我拿到了以太币。其实我很相信以太币。但是没人会推荐你把所有的钱放在同一个地方。
《出色WSJ.》:拍卖当天晚上,你自己有没有估算大概能卖多少钱?
Beeple:老实说,很多人都帮我估算过。他们都有自己的估价。我那天在家里,所有家人都跟我在一起,我的孩子也在,孩子当然还小,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也在 Clubhouse 上,很热闹,另外有两个摄像团队在我家里,对着我拍,一个是佳士得拍卖行的团队,另外一个是拍纪录片的。所以整件事发生的过程非常公开。不过对我来说,这件事很超现实,到现在我还没清醒过来。我觉得要过很长时间,我才能完完全全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色WSJ.》:你的生活从那天开始有所改变吗?你主要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
Beeple:生活肯定是改变了,但我们也没有买豪车、游艇什么的。我没买,因为其实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真正的变化是我开始拿手里的钱,用来投资我自己更有野心、更大的那些项目。你可以看到,我现在在我新租的办公楼里,办公楼很大。我现在雇了不少人,来做那些我以前没钱做的艺术项目。对我来说这比买很贵的车有意思多了。
《出色WSJ.》:你现在住在哪里?
Beeple:在南卡罗莱纳州的查尔斯顿。
《出色WSJ.》:没有想过搬到硅谷或者纽约去吗?因为你现在做的事,是不是有那么点像在开科技创业公司?
Beeple:是的。是有点像科技创业公司。我想要把科技和艺术结合起来,有那么点像在开启艺术史的新篇章。我从来也不喜欢大城市那种吵吵闹闹的气氛,而且我家人都在这里,我弟弟和他的家庭,还有我父母,都在这里,所以我其实并没有考虑过搬到纽约、洛杉矶、硅谷那样的地方。尤其现在疫情影响下,大家都居家办公,所以住在哪里根本没什么区别。我在这里能租到的办公楼,比在旧金山能租到的可能有五倍大。我这栋楼真的很大很大。所以,我也会考虑性价比,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
Beeple 作品:FOREVER YOUNG
《出色WSJ.》:我听说 11 月份,你将要在纽约办一场你在佳士得卖掉的作品《每一天:第一个 5000 天》的展览和观摩会派对?所有的门票都是 NFT?这是你计划里的项目吗?
Beeple:这不能算是我的项目,而是我的买家的项目。我当然也会去,我觉得肯定会很有意思,但我没有参与组织这件事。
《出色WSJ.》:有点好奇,你对用传统的展览方式展示你的作品,也就是说挂在墙上,有没有兴趣?
Beeple:是有的。我租下现在这个办公楼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要在里面造一个可以展示我作品的现实中的画廊。很大很大的画廊。我想要 50 英尺(15 米)宽的墙壁,这样你能看到我做的所有的图像,我觉得这种观看方式很酷,越大,越能让观众感受到我这个项目的规模。
对我来说,把数码艺术带进现实世界很有意思,我觉得以后很多人都会这样做,会把数码世界与现实世界混杂起来。数码艺术出现在美术馆里、出现在大屏幕上,或者印刷成巨大画幅,都会成为现实。所以人们通常说的,买一个NFT好像什么都没买到,我的想法完全相反,你其实是买了可以变成各种物理形式的一幅画面。
Beeple 作品:Complex World
《出色WSJ.》:你有没有见过买下你作品的 Metakovan?
Beeple:我还真见了。他来了查尔斯顿,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他只呆了一天。我见了他,我很高兴,因为他的背景也非常有意思。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他其实来自印度一个非常非常贫穷的地方。他对我的作品很有感觉的一个原因是我是从 2007 年开始做这件作品的,那时候他还只有一个小 U 盘,所有的工作都在 U 盘上,因为他买不起电脑,只能借朋友的电脑写代码,然后把代码都存在 U 盘里。他的整个人生都在那个 U 盘上。我花了 13 年做这么一件作品,而他在这 13 年里,赚了很多钱。他的人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所以这件作品让他非常感动。
《出色WSJ.》: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
Beeple:可能难以置信,我带他去打了新冠疫苗。他说他在的地方很难打到疫苗。我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打吧,他很开心。其它时间我们就是在聊天。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很开心能跟他见面。
《出色WSJ.》:你觉得你们以后会保持这种艺术家与藏家的关系吗?
Beeple:说老实话,我觉得他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藏家。他买这个作品,其实让我挺惊讶的,因为他其实没有一个藏家的心态。他更像是一个创造者,一个创业家。我觉得他主要的兴趣是想在 NFT 的领域创造一些新的东西,而不只是买我的作品那么简单。我们肯定会保持很好的关系,因为我们的利益是相关的,他想看到作品升值,我也想看到作品升值,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出色WSJ.》:你有没有跟其他藏家,尤其是那些传统艺术的藏家有过对话?我知道很多藏家对 NFT 非常感兴趣,哪怕可能还没搞明白什么是 NFT。
Beeple:我确实跟很多藏家有了交流。我现在也有了一些来自所谓传统艺术圈上层的顾问来指导我。我认识了一些收藏很多毕加索或者安迪·沃霍尔的藏家。他们对 NFT 都很有兴趣。我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明白,收藏数码作品的条件已经形成了。这将会是下一个大事件,就跟当年的班克西和街头艺术一样。人们会逐渐意识到,数码作品里一种合法的艺术形式,跟绘画、雕塑或者摄影作品一样,里面有在传递讯息,有微妙的情绪,有创作者的意图,只不过它们是在电脑上做出来的,而电脑只是一种工具而已。
Beeple 作品:REAL ART
《出色WSJ.》:我不得不说,加密币圈的人,和艺术圈的人,完全是两种人。你觉得你更接近哪一种?
Beeple:对我来说,我其实两个圈子都不属于,我不是从其中任何一个圈子里走出来的。这两个世界很不一样,对我来说都很新鲜。我自己其实是从数码艺术圈走出来的,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有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套规则。
我很希望成为加密币世界与艺术世界的桥梁,让那些对 NFT 有兴趣的人也能了解传统艺术的一套逻辑,因为我知道很多 NFT 项目现在已经非常接近纯粹的加密币项目,基本上除了可以收藏以外,没有附加的艺术价值。我已经做了 20 年的艺术了,每天都做,并且我还想继续做艺术,而不是做一些好像加密币特效的东西。
《出色WSJ.》:而你自己,也是在最近两年才知道什么是 NFT 的,是不是这样?
Beeple:一年都不到。去年 10 月,我是在去年 10 月中的某一天才刚刚了解到这样东西。所以我要说,我不是一个加密币圈的人。我知道什么是以太币,也买过一些以太币,但我并没有重仓投资过加密币或者怎么样。是我原来的那些粉丝,就是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数码艺术,积累了几百万的社交网络粉丝,他们总是发消息给我,说你要了解一下 NFT。
一开始我想,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理解,我记得我查了查,想我怎么一点也弄不明白呢?我觉得我干不了这个。这跟数码艺术一点关系也没有。之后还是不断有人让我去了解 NFT。我终于又下定决心真去了解一下。忽然之间,我理解了,NFT 的本质是要让数码艺术能成为收藏品。我意识到这东西的潜力很大。这以后我就好像钻进了兔子窝,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解这个东西上。我想了解市场上主要的玩家,主要的藏家都是些什么人?那段时间随便谁上 Zoom 跟我开会,我都要问问他有关 NFT 的事情,我想要学习。
《出色WSJ.》:有一个问题我可能作为外行比较好奇,把《每天:第一个 5000天》那么大画幅的画面做成一个 NFT 有没有很高的成本?
Beeple:没有。佳士得出售的那件作品,花了我大概 50 美金吧。NFT 的铸造过程不花什么钱。有的人会以为很贵,不贵,一点也不贵。只有你比如说想铸造一万个不同的 NFT,那可能会有点贵。
《出色WSJ.》:你自己曾经是个做数码艺术的自由职业艺术家,做过很多商业项目,你过去喜欢自己的工作吗?是不是因为工作特别无聊,才开始做自己的艺术?
Beeple:我也喜欢我做过的一些项目,但我其实一直是最喜欢做我自己的作品。我自己的作品,我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它那些,我不能,因为只要有人付钱给你,你就得做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做过一些很酷的项目,给苹果,给 Space X,还有超级碗、路易威登等等,但我自己真正的兴趣一直是我自己的作品,因为我知道我工作的目的是有一天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艺术,最好还能有人买。我想,现在这些都已经实现了。
《出色WSJ.》:而你甚至不会画画。
Beeple:是的,完全不会。我很遗憾。
Beeple 作品:GOLDEN TRIANGLE
《出色WSJ.》: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当艺术家的?
Beeple:大学的时候。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学到一半,我发现自己对编程没什么兴趣,有兴趣的是做数码艺术,一半的时间我都在做图。我知道这才是我想做的事啊。但是好像靠数码艺术谋生,没有一个很直接的路径。这就好像搞雕塑的只能不停做作品,却没有很多路径能把雕塑作品卖掉。大学毕业以后我找了份工作,做网页设计,算是比较专业对口的工作,有技术的部分,也有艺术的部分。之后我开始做一些动态设计和其它视觉效果方面的东西。所以怎么说呢,我挺喜欢我以前做过的工作,但这些工作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出色WSJ.》:你小时候有过别的理想吗?
Beeple:有,我以前想做游戏设计师。我小时候很喜欢玩游戏,所以我也挺想做游戏。我去学计算机,主要是因为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做自己的游戏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做游戏是个巨大的工程,要有很多人参与,有很庞大的团队。我想,天啊,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一旦成为团队的一部分,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再后来我也不那么喜欢游戏,也不再玩了。就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在我发现自己做数码艺术的兴趣以后,我就一直非常专注于此。
《出色WSJ.》:你会每天关注以太币价格吗?会不会特别紧张?
Beeple:会。这一个月波动特别大。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所有钱都在以太币里,所以还好。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有 15 年的投资经验,我买过科技股等等,所以我对涨涨跌跌其实看的蛮多了。我还是从 2008 年的经济萧条开始投资的呢,准确说,(美国)股市 2008 年崩盘前的 2007 年,我开始投资了。所以倒过来看,那可不是很好的投资时机,可是正因如此,我也看到过跌得无可救药的情况,所以我不会轻易被吓到。
《出色WSJ.》:你对最近流行的元宇宙(Metaverse)概念有什么看法?你认为人活在虚拟世界,花加密币买你的 NFT 挂在虚拟墙上的现实离我们远吗?
Beeple:可能 50 年以后吧?你要说比如四年以后,我们就都会在虚拟现实(VR)里生活,那我觉得不会发生。元宇宙是什么,现在完全没有一个定论,我们已经都活在社交网络上了,你也可以认为你的手机屏幕就是元宇宙,我们每天都盯着手机,它吸取你所有的注意力,我们也非常关心那些虚拟的东西,比如粉丝数什么的。所以我们只是没认可我们目前的状况就是活在元宇宙里,仅此而已。
《出色WSJ.》:比如 Metakovan,他说自己在物理世界里几乎不拥有任何东西,既不买房,也没有多少家当。你觉得未来会不会发生人住在一间小屋子里,却在虚拟现实里买百万豪宅或者价值千万的比如你的名画的情况?
Beeple:可能吧,但至少要 30 年以后?我要说的是,现在的虚拟现实界面太没有吸引力了。我戴上那些 VR 眼镜,马上想脱下来。我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你要说我们离进入元宇宙只有两年,我肯定不信。哪怕是那些自称很喜欢 VR 的人,我看也不怎么用。
《出色WSJ.》:你觉得自己在 NFT 这个领域有竞争对手吗?
Beeple:肯定有,但我觉得不是竞争的关系。除我以外也有其他受欢迎的所谓 NFT 数码艺术家。但对我来说,我做数码艺术已经有 20 年,比很多人时间要长,我敢说比绝大部分 NFT 领域的艺术家要长得多,所以我认为,人们会继续认为我们的这种艺术形式是种真正意义上的“艺术运动”。安迪·沃霍尔等其他艺术家,包括印象派等等,都是以一个团体的形式出现的。不只是一个人做一种作品。我觉得有那么一批数码艺术家同时出现的话,后面的人追溯回看,会认为我们是先驱人物。
《出色WSJ.》:我觉得你在查尔斯顿租下的那栋楼,很像安迪·沃霍尔在匹兹堡的床垫工厂。他在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
Beeple:可能要干净一些吧。但确实,我认为数码艺术家应该是一个社区,有一定的社区情怀。我也跟很多人在线上合作过,所以我甚至认为,不需要物理空间里的床垫工厂,就在线上,大家用同样的工具,你就能和地球另一端的人一起做出一些作品。你和我也可以合作艺术项目,哪怕我们从未谋面,相隔千里之外。所以合作已经越来越容易,对数码艺术来说,可以不在同一个工厂里,却一起做同样的数码艺术。
《出色WSJ.》:这样完全在线上的合作、工作,会让你感到孤独吗?
Beeple:可能会,所以我在查尔斯顿租这个办公楼,同时作为工作室、画廊,也是因为希望有更多人能走进来,把这里变成一个创意中心,也可以在这里结交朋友,因为我觉得人类对非虚拟世界里的社交需求是很高的。能在现实生活里跟人面对面交谈对人很重要。Zoom 当然很不错,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手段,但它不能取代现实生活中的交流。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出色WSJ中文版(ID:WSJmagazinechina),作者:Si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