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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9 10:47

网红舶来运动的社会包浆史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独自瓦舍(ID:seawaver1984),作者:碎瓦1984,原文标题:《【书籍推荐】社会性包浆下的潮流运动》,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引子


今年被骂得最惨的一项运动,无疑是自由飞盘。因为参与人群的做派被排斥,连带着活动的意趣遭到非议,上一次受到此种待遇的还是广场舞。但飞盘并不存在扰民问题,它被骂的几个点都很奇怪:像娱乐不像运动;抢了其它运动的场地;还有,女性参与者喜欢穿瑜伽裤自拍?


某自诩青年作家的公众号断言,飞盘就不是运动,而是一些女性玩家豢养舔狗的游戏,并对男性玩家发出了灵魂设问:你那是热爱运动吗?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依笔者看来,这种大惊小怪首先挺没出息的。“馋身子”是人的天性,美好的肉体谁不喜欢?实际生活中看到异性穿暴露些,拗个曲线,大部分人都是动眼不动心,动心不动手,这还算是克己复礼;动手动脚就是流氓,碰到流氓你裹再严实都没用,还有些国家的男性只要看到女人眼睛就把持不住了呢。再者说了,就算青年男女在一起莺莺燕燕嬉笑打闹,气氛暧昧激素飘扬,又关卿甚事?


脱口秀演员小北调侃飞盘运动


其次是这种偏颇意见也很没文化,对体育运动缺乏基本的了解。飞盘和一度流行的滑板、“陆冲”、跑酷、壁球、笼式网球等性质类似,属于小众起步的城市潮流性运动。潮流性运动和传统运动项目相比,基本上没什么对抗性,但是添加了许多社会性元素,例如交际和表演,文化圈层的符号,商业推广的加持等等。即是说,就算抱着结交异性朋友的目的去参与飞盘运动,似乎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体育从来不只是体育,或许回顾一些似曾相识的历史,更能理解这个道理。时光推至百年前,以上海为代表的中国都市中,跑马、跑狗和回力球作为当时的潮流性运动大行其道,其背后的逻辑和今日其实并无太大不同:一项运动的生命力,不仅仅取决于它的趣味性,而在于它能不能提供足够的观赏性,勾连起人性的普遍欲望;更在于它能不能围绕其形成社交圈,甚至成为一个阶层的标志。



在今天推荐的这本书中,作者张宁饶有兴味地回顾了这几种运动从欧美舶来的微观历史。首先要解释的是,作者所谓“转译”,是指某种事物迁移到不同的背景环境中,必然发生改良和变异,甚至变得面目全非。就好比许多美国人将左宗棠鸡奉为中餐经典,而大部分中国人却闻所未闻,大概是这个意思。


例如赛马从英国流传到上海,首先面临的问题是,作为主角的马应该如何选择。英国赛马的马匹种类主要是军马和马尼拉马,这两种马远渡重洋送到上海,花费较高,商人们便考虑从中国关外购买蒙古马来代替。相比英国纯种马,蒙古马整体矮小,缺乏优雅上扬的马颈,而且其传统用途是用来拉车、驮货,素质点在耐力而非速度上。


如果说把赛马比作炒一盘菜,那么从一开始,原材料的取用就难免发生了变化,此后的处理就更加离题。作者所谓更深层次的“转译”,是赛马从一项休闲的、私人的运动,逐渐成为上海滩的一门生意、一种娱乐,和一条阶级跃迁的路子。其研究雄辩地证明了,上海赛马文化是英国跑马文化“平行的移植”,而非完全的拷贝,两者一开始就存在着诸多不同。最终华人观众“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博弈传统),将观众性运动重新进行了定义和解释。



人人都可以参与体育活动,就像人人都可以受教育,可以参加高考,这是最基本的平等。场外因素对运动本身施加的影响,例如强调运动的品位和阶层,是对现实不平等的刻意映射。


就拿赛马来说,在许多人的观念里,这是一项贵族运动。首先,一匹有资质的赛马就不可多得,其次,得有足够大的场地进行活动,租赁和使用场地就价格不菲,更别说拥有马场;再次,赛马是典型的英式活动,和相应的生活方式所配套。


打个比方,一个人想彰显自己的品位,单独戴一块百达翡丽是行不通的,特别是搭配廉价polo衫、夏季冰丝休闲裤和透气皮凉鞋的时候。


19世纪后半期赛马初兴,就和博彩业联系到一起,出现了虚报马龄、收买骑手等诈赌活动,马场一时变得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于是便有人对这项运动提出批评,认为赛马场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充斥着恶棍和骗子,许多上流人士都对赛马敬而远之。


维多利亚时代,最讲究一个“体面”(respectability)。为了改变这种不体面的状况,英国赛马会制定了严厉的规范,来杜绝各种不守规矩的行为。随着制度的完善和商业化的组织,赛马活动逐渐正规起来。举办比赛要申领执照,违反规则要被停赛,马场上竖起了广告牌,跑道开始了定期维护,骑师们穿上了显眼的丝缎或绒布背心以供辨识,这项运动开始变得体面、干净和规范化。


将眼光放远一点考察,潮流性运动大多要经历这样一个类似的过程:骤然风行——引发争议——走上正轨。从逻辑上来说,这和运动的性质并无太大关系,比如有人贬低飞盘是狗的运动,这就有点无稽。大部分狗都喜欢球,不妨碍人也喜欢球;狗喜欢接飞盘,人为什么不能接呢?


当然你非得用嘴接就另当别论了。老话说得好啊,狗虽不是人,但有些人是真的狗。


当发展基本成熟的赛马活动转移到上海租界时,参与人员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沉”。这也很好理解,从英国本土走向海外的冒险家们大抵是过得不够如意,才会考虑到异国寻找新的发财路子,其中不乏许多劳工甚至闲汉。这些人为什么会将赛马活动带出去推广呢?作者一针见血地指出:


把大量的时间花在运动、娱乐、休闲上,原是当时英国上层阶级的生活方式。海外英国殖民社会虽不能全年无休地打板球、整季地猎狐,但在可能的范围之内,都会尽量有意地模仿这种生活方式,运动与社会阶级的自我认同可谓息息相关。


赛马冲出英国人的小圈子成为整个上海的消遣,离不开华人精英阶层的推广。这些人以广东帮和宁波帮为主,长年和洋人打交道,家族财富颇有积累,家中子弟也多出国留学,识得先进事物。衣食无忧后,他们最渴望的就是社会地位了。旧上海洋人的地位高,那么洋人去哪里玩,他们就想同去;洋人玩什么,他们就琢磨着,能不能带兄弟一起。


上海滩华洋不平等的现实,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将英式赛马本土化的关键人物叫做叶子衡,他的经历就很典型。作为宁波商人的佼佼者,叶子衡家财万贯,他还拥有多个国家的国籍,自忖成为上海跑马会的会员不成问题。不想他两次申请,两次都因为中国人的身份被拒,一气之下,叶子衡决定自行建场,成立中国人自己的赛马会。


1909年,华商在宝山江湾成立了万国体育会,两年后,叶子衡主持建造的江湾跑马场竣工。落成后数月,适逢法国飞行家Vallon来沪表演,借用其场地。这是一次双赢,因为当时距莱特兄弟的人类首飞不到十年,无论对洋人华人来说都是稀罕事件。飞行表演轰动沪上后,江湾跑马场的名气也一炮打响,正式开赛时观众数量已非常可观。第一批华人骑师和马主亮相上海滩,他们在比赛中表现不俗,虽然西人胜出次数较多,但中西报道都肯定了华人马主、骑师的实力。


华人跑马圈在发展过程中,先是力图和洋人的圈子交融合作,壮大后又形成自己的头面人物。1926年上海中国赛马会成立后,上海滩有名的大亨张啸林、杜月笙其实并不好骑术,但考虑到可以接近上层社会,便以运动场董事身份加入,成立马房,在比赛中抛头露面。


凡此种种华人跻身英式赛马圈的故事,说穿了,也是为“体面”二字。



今日,无数的消费场所都希望你成为它们的客户人群,哪怕你只消费一次甚至还没开始花钱,服务人员就开始喋喋不休向你介绍成为会员的好处。不过此会员和彼会员之间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般来说,更难以获得的会员身份往往意味着更高的福利,当然这些福利其实由你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值所决定。


上海跑马圈的会员身份,经历了一次本土化的波折,由高落低,再逐渐抬升。刚开始的上海跑马总会是由英人主持的,华洋界限分明,在1880年时仅有一二百人,多数为英国来华的年轻人。养马、骑马在英国国内极为昂贵,而马匹价格和服务都很便宜的中国,给了这批中产阶级甚至劳工阶级青年玩马的机会。作者举了一名青年职员里德的例子:


当时洋行新进人员的月薪可达200两,中国因物价低廉,这样的薪水不仅生活阔绰,每月还可匀出12元左右养一匹蒙古马,再以28元买一套上好的斜纹软呢西装。


这里可以注意到另一个有趣的对比:运动的装备价格超过运动“器材”价格两倍。这一点通常是潮流性运动的共性,相对于“有个球就能玩”的平民运动,潮流性运动更强调运动的观赏性和相关要素的集成展示,对场地、服装、装具配件的要求不可或缺。


1871年,加入跑马总会的入会费仅5两,另交年费15两便可使用跑道进行练习,马场还在冬日清晨供应热气腾腾的咖啡。洋青年们花一点钱成为最初的跑马会会员,大概相当于现在的高薪白领给视频或音乐APP办个会员,花费不大,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含金量。可能最多也就在新剧上发个弹幕:看到这里的都是会员了,说话嚣张点。


但随着赌马日盛,资金池的充裕吸引会员数量激增,总会不得不于1894年、1896年两次改革会员制度,提高准入门槛。入会费不断提高,会员的身份标识也在不断加强,他们有专属的会员徽章,入场不用出示票券,还拥有专属的看台将一般大众分隔开。1896年,年度大会决定在会员制的基础上引入信托思路管理社团资产,将会员分为一般会员和投票会员,后者对会中事务有投票权,并有权参与总会财产的处理。


由此,成为会员的意义就远远超越了体育本身,而和社会地位相挂钩了。上海跑马总会的主席,常常也是租界的领导人;董事和会员也都处于上海滩社会金字塔的顶端,不说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起码也可以为害一方了。


如果用当代的运动来比拟,占用巨大场地的高尔夫球与之非常相像。圈子里的名人之所以有名,可能不是因为他球打得好,而是身边没人敢比他打得好。就好比许某某的上篮,马某的功夫,已臻一种旁若无人的化境,这个时候“器”就不重要了。



潮流性运动之所以能短期火爆,就在于它在满足运动本能外,还提供了观赏与被观赏的机会,成为欲望的解压阀。


这种观赏性并不限于场内力与美的展示,任何参与者都可以与之关联。对一名没有滑雪运动经验的观众来说,笑容灿烂的冬奥明星拍一条广告,也可以成为他爱上这项运动的理由。足球宝贝、啦啦操、运动员的八卦趣闻,在现代传媒运作下都是极佳的被观赏对象,你可以拒斥这些“与运动无关”的观赏性,但不能否认它与体育运动的共生共荣。


早在1870年代,上海滩的青楼就发现,人潮蜂拥的赛马场是最好的展示舞台。每到大赛,妓家便提前备好华服、雇好马车,陪同熟客遨游以展现美姿。马车都是要四轮的轿式马车,车窗要四面大玻璃,让路人抬头可见粉黛颜色。到19世纪末,“花界”名妓以争风斗艳为常事,攀比表演的夸张程度丝毫不亚于小时代。高级妓女们要追求最好的马车、最有名气的马夫,还要以彩绸装饰,与服装相搭配,人所谓“衣香鬓影,宝气珠光,几令人不可逼视。”


每年两季的赛马在跑马场边形成了一个临时的休闲空间,既有商贩、茶馆、杂耍和戏曲表演,也有电影、魔术、拳击赛和哈哈镜等洋玩意儿,意义上等同于传统的庙会。所以除了明星名妓,平时足不出户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桃园艺人、女工阿姐、青楼名妓也都借此机会游玩。因此到了比赛日,哪怕对赛马毫无兴趣的闲汉们也不愿错过此等福利,高低要呼朋引伴,四处流连,大饱眼福一番。


不同于赛马场上“人的风景”,技术含量较低的赛狗则在场地上做足功夫,强调现代运动带给人声、光、电的刺激。明园和申园建设跑狗场时,不惜工本大量投入电力,记者多有“灯光照耀如同白昼”、“辉煌夺目”、“电炬通明”等语。1934年《人间世》杂志一篇专门介绍跑狗场的文章这样写道:


椭圆形的跑狗圈上铺着被剪齐的青草,几万烛光的电灯沿着跑狗圈从上面直射下来,照耀得每根青草头都发出金光,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大金环。


在当时的上海,城市边缘和附近乡镇还未普及生活用电,如此现代化的盛景坐落在漆黑的夜色中,无论是何许用途,它本身就成了令人心驰神往的游赏去处。更何况操办方还添加了各种招徕手段,如赛前施放焰火,每到休息时间安排苏格兰乐队演奏助兴,向到场女客赠送精美礼品等,为吸引人流使出浑身解数。申园更是异想天开,将赛狗场和传统园林来了个中西合璧,场中除了看台跑道,更有园圃假山供人纳凉休息。会员看台专辟小花园,设置藤制桌椅,供应西餐冷饮,使观看比赛成为完全的享受。


同样,回力球运动的比赛场也在提高舒适度上不遗余力。《申报》报道经常承办回力球比赛的上海中央体育场,形容其内部装饰“富丽新式,完美无比”,场内加装冷暖气,以求四季皆宜;看台上的座位全部换成弹簧皮椅,坐起来柔软舒适。有人就表示:“要不是为着去赌博的话,那么坐在那里看看球赛,听听音乐,也颇为悠然自得。”


回力球规则示意图


回力球是源于西班牙巴斯克地区的一种球类游戏,对壁击球,另一方在手上套一个类似棒球手套plus的接球篮去接。室内球类运动的特点是球速快、节奏紧张,运动员需要高速移动,观众也要全神贯注地投入。上海的英文报纸《大陆报》作如此介绍:


困在四面皆墙的场内,提奥杜拉与其队友以惊人的速度来回猛抽,球子与墙壁相互撞击,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有如机关枪扫射;球在空气中飞掠,发出子弹般的飕飕声,速度如此之快,有时目光很难跟上。


运动越是紧张刺激,时间过得就越快,便断然不会使人产生无聊之感,而是“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油然而起惜别之意,日后必然还会再度光临。



历数“三跑”的种种观赏性和娱乐性,其实都抵不过这些运动的另一种性质更加吸引人,那就是可以下注。通过下注赢得机会是人类的天性,筹码在手,作出选择并承担后果,是对人生的微缩戏仿,永远都让人跃跃欲试。


1888年,上海赛马总会开始实现一种新的下注方法——赢家分成法(Pari Mutuel),大大刺激了观众的赌博心理,开始实现经营的盈利。这种方法也被称为“互赌”,即场方不坐庄,仅担任管理者的角色,收集所有赌金扣除手续费后,再按比例分给押注成功的赌客,如今绝大部分博彩平台也都以此盈利。


赢家分成法带来灿烂的财务前景,也推动了跑马业的发展,但这仍然是场内下注,想要吸引更多人参与,就必须带动场外。1901年,彩票性质的“香宾票”(音同champion)开始引入,具体方法为赛季前开放认购,每张10元,印有一组号码,决赛当天摇出票号,多少匹马参赛便有多少组号码。如果你拿的香宾票号码和头马一致,就是中了头奖,在20年代,头奖奖金达20多万元,中奖者可谓一本万利,一步登天。


1927年上海跑马总会发行的香宾票


厚利加宣传,使得香宾票在上海人尽皆知,连外地都有兜售。1924年4月25日,远在北京的鲁迅便以11元的价格买下一张,并郑重寄回给在上海的三弟周建人。文豪衣食无忧,但向来爱玩爱尝试新鲜事物,可见当时香宾票的流行程度。


等而下之的赛狗,下注门槛则更低。以明园为例,一开始狗票金额为5元,后调整至2元,申园更是降至1元,如一人无法负担,还可以数人合买。这样一来,赛狗几乎将受众扩大到所有阶层,贩夫走卒亦可凑上几毛博一刺激。


明园跑狗场正门及开业报道


而回力球和赛马赛狗的区别在于,人是胜负的工具。赌马要研究马匹,赌狗要了解狗性,但畜性毕竟难以捉摸,人则有斗智的可能。球员技术有高下,互相之间有生克,排兵布阵有讲究,这就可以充分地“赌心思”。中国传统赌博无非两种,武赌与文赌,武赌如抽牌比大小,胜负立判,重的是运气;文赌就要盘算各种路数,你来我往,推心置腹,趣味性就要强多了。


结语


作者讲述这段历史,最核心的观点在于“三跑”作为舶来运动,在上海滩的发展有所“转译”——中国人基于本身的需求和文化传统,对这些外来事物重新加以定义和演绎,将西化架构和本土实际进行了结合。


从这本书提供的内容来看,很容易发现另一个问题:各种社会因素会持续作用于体育活动,不断重塑其形象,就好比一个反复包浆的过程。书中提到设施的现代化、博彩的加入和观赏性的提高,现在也是一样的。现代举办奥运会等大型体育盛会,几乎无不大兴土木,以华彩焰火和宏伟设施来吸引注意,借以提高商业利润,也就是在近些年才反思环保问题;每逢足球世界杯,许多人即使不踢球不看球,也会下点小注,从利益角度关注球队输赢。


当我们谈论奥运会入场式和赌球的时候,我们谈的既是体育,又不是体育,或者说谈的就是其中一层包浆。


现在的潮流化运动,从一诞生开始就自带各种包浆,要娱乐,要交际,要展示。新奇的竞技规则和竞技方法带来观赏性,比如腰旗橄榄球的规则就和前些年大热的综艺活动“撕名牌”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运动以专业为借口要求配套设备的专属性,各种时尚运动品牌试图结合人体美学来设计服装,运动场同时也是时尚潮流的展示场;至于穿瑜伽裤自拍,从都市青年自慰性健身开始就是基本操作了,某音某宝某红书都拿来吃流量,你们在乎过伐?


夏天到了,潮流性运动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它兼具运动和娱乐的双重特点,可以流汗,也可以放松。和一群大老爷们挥汗如雨地踢足球,追逐对抗,是酣畅的乐趣,轻松愉快的非接触运动又何尝不是?当然了,像我们这种道貌岸然的性苦闷中年,如果听说有些年轻女士穿得不甚得体去参加运动,也要愤然慨然地质问: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在哪里?活动在哪里,场地在哪里,我现在坐地铁3号线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独自瓦舍(ID:seawaver1984),作者:碎瓦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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