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盖茨和马斯克的钱，谁在管？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冯仑风马牛 （ID：fengluntalk），作者：冯仑风马牛，原文标题：《首富的钱，谁在管？》，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01 职业赌徒与世界首富

当全世界都在热议埃隆·马斯克的情感八卦时，这位世界首富的财富核心圈发生了巨大变动：马斯克试图把自己多达253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7106亿元）的财富拆出一部分，交给一个职业赌徒去打理。

是的，你没看错，的的确确是一位职业赌徒。

他叫伊戈尔·库尔加诺夫（Igor Kurganov），生于俄罗斯，今年34岁，认识马斯克前常住拉斯维加斯。22岁那年，库尔加诺夫在美国参加了第一场公开扑克锦标赛，获得第119名，拿到2万美元奖金。从此，他成为一个职业扑克牌玩家，满世界参加扑克牌比赛。据报道，迄今为止，他已经通过比赛获得了超过1850万美元的奖金。

库尔加诺夫和马斯克相差17岁，人生履历也大不相同，但对于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马斯克来说，这个职业赌徒或许才是最符合他口味的那一类人。

库尔加诺夫曾在一档播客的采访中透露，因为吸食大麻，他没有完成大学学业。马斯克本人曾因大麻而陷入巨大争议，2018年，他在一场直播中公开吸食大麻烟，导致特斯拉股价瞬间暴跌8%，随后他立马在推特上说自己没有吸大麻，“大麻对生产力没有帮助，吸了大麻人会像石头一样坐在那里。”

这场关于大麻的争议发生时，马斯克认为自己正在经历“职业生涯中最痛苦的一年”。也是在这一年，马斯克和格莱姆斯（Grimes）在一起了，这位加拿大音乐家的作品以融合电子、嘻哈、R&B等多种风格出名。为了创作别具一格的音乐，格莱姆斯曾长期吸食安非他命。

格莱姆斯和吉他手丽芙·伯瑞（Liv Boeree）熟识，伯瑞是库尔加诺夫的女朋友。格莱姆斯和马斯克相恋后，这两对情侣一起参加了沙漠中的狂欢节日火人节。由此开始，马斯克发现库尔加诺夫如此符合他的心意——在慈善和财富方面。

马斯克在慈善方面的投入向来被人诟病。2020年，马斯克的个人基金会捐赠了2360万美元，在那一年，这个数字相当于他净资产的0.02%。此后，该基金会再也没有对外披露过马斯克的慈善投入。

库尔加诺夫秉持的慈善理念叫“有效利他主义”，这是一种讲究效率和结果的思想，主张先找到证据和理由，弄清楚如何最大化地造福他人，在此基础上采取行动。这种新鲜的慈善理念让马斯克深受吸引，库尔加诺夫还告诉马斯克，这种理念可以延伸到其它层面，让他的巨额财富和对科学的兴趣结合起来，实现更大的利益。

然而在此之前，库尔加诺夫实际上并未操盘过任何一个慈善项目。

马斯克对库尔加诺夫画的大饼心动的同时，贾理德·伯查尔（Jared Birchall）正拼命把首富往回拉——他是过去6年来，真正操盘马斯克绝大部分资产的人。

和库尔加诺夫奇特的经历不同，伯查尔是一个典型的华尔街金融男。他比马斯克小3岁，大学毕业后就进入华尔街，先在美林公司，而后进入摩根士丹利。在马斯克为了特斯拉到处寻找投资时，伯查尔帮他拉来了高达数亿美元的银行贷款。2016年，伯查尔离开摩根士丹利时，马斯克立马把他挖来替自己管理私人财富。

伯查尔是一个摩门教的虔诚信徒，家里有5个孩子，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爱对外夸耀自己的成就，他像影子一样默默替马斯克办事。

除了管理马斯克的财富，他还担任了马斯克隧道创业公司Boring Co.的董事，以及脑机接口创业公司Neuralink的CEO。马斯克曾在社交媒体上多次惹来诉讼，也是伯查尔替他善后。

伯查尔见证了马斯克财富增长最快的时期，他也是马斯克核心团队里资历最老的人之一。当库尔加诺夫反复渲染自己精美的理念，几乎要说动马斯克时，伯查尔对马斯克明确表达了他的不认同。在伯查尔的坚持下，马斯克的绝大部分资产仍然由他打理，库尔加诺夫获得允许，试水一小部分慈善投入。

但即便只是一小部分，伯查尔也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力被瓜分。

最近，外界不停挖掘马斯克的情感史，很少有人注意到，这场关于资产管理权的较量已然落下帷幕。伯查尔说服马斯克，将库尔加诺夫赶出基金会，这位职业赌徒的“有效利他主义”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便已胎死腹中。

短短几个月内，投其所好、裙带关系、新老势力交锋，两个男人围绕首富的2534亿美元私人财富所产生的斗争，精彩程度也不比宫斗戏差多少。

02 “灵魂伴侣”：另一个自己

在98岁的查理·芒格面前，51岁的马斯克身边发生的故事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最近，这位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也把自己的财富分出一部分，交给一家鲜为人知的澳大利亚投资机构Stonehouse Corporation。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查尔斯·詹宁斯（Charles Jennings），美国人，本科就读于明尼苏达大学，在哈佛大学读了MBA学位。詹宁斯是巴菲特和芒格的忠实粉丝，自1995年以来，他每年都会亲自去奥马哈，参加伯克希尔哈撒韦年会，他的公司官网首页就摆着芒格的名言，甚至在个人介绍里，他也说自己是模仿巴菲特和芒格的早期风格，建立了这家公司。

接受媒体采访时，芒格对詹宁斯的满意溢于言表，他认为这家公司就是拿着伯克希尔的经典剧本，运作方式也是伯克希尔式的。

在芒格看来，詹宁斯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投资人，非常挑剔，有着商业原教旨主义和无情的理性，总是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自2012年创建Stonehouse Corporation以来，詹宁斯只收购了3家公司，它们都是家族企业，分别从事马匹运输、便携设备供应制造和分销、优质植物供应，它们的资产非常丰厚，在各自领域有很深的护城河，但却共同面临着业务继承的难题。詹宁斯选择100%收购这3家公司，并长期持有，所以公司的账目非常干净，回报率也很可观。这种类似的操作方法，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发展历程中也能见到——芒格说过，伯克希尔历史上的前40笔交易，构成了巴菲特和他投资生涯里的大部分成就。

耐心选择、长期持有，这就是詹宁斯通过长达十年的操作所呈现出来的稳健风格。显而易见，芒格将自己的财富交给了另一个正在成长中的“伯克希尔哈撒韦”来打理。

和詹宁斯一样，还有一个深度认同芒格理念的人在打理着他的私人财富，这个人叫李录。

李录在1980年代末前往美国，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同时拿到了经济学学士、工商管理学硕士以及法律博士三个学位。大学毕业后，他在洛杉矶一家投行工作，在一场聚会中见到芒格，几次接触后，他得到机会和芒格长谈，介绍了自己感兴趣的公司。

2004年，芒格将自己的家族财富交给李录打理，并且对外声称：“我将芒格家族的财产交给外人管理，仅此一例。”芒格还称李录为“中国的巴菲特”。2010年，李录组织人员，将芒格的《穷查理宝典》译为中文并在国内出版，让更多人认识了芒格。

李录投资最著名的案例，莫过于比亚迪。

在媒体的普遍报道中，2002年比亚迪上市时，李录就持有其股票，是比亚迪的基石投资者。2005年，李录首次出现在比亚迪的大股东年报中，此时，芒格已经将财富交予李录管理。2008年，在李录的介绍下，伯克希尔哈撒韦一次性买入比亚迪H股2.25亿股，迄今仍未减持。

比亚迪可以算是一个典型的长期持有的案例，但就投资风格而言，李录和如今的芒格略微有所不同。

芒格曾说宏观经济趋势之于他就像短期天气，他并不太关注，但李录很擅长观察宏观经济趋势，卡点投资玩得非常漂亮——这建立在李录对于世界经济形势以及国家间关系的深刻认知上。李录曾出版《文明、现代化、价值投资与中国》，这本书在豆瓣上有5800余人评论，评分为8.1分，有条高赞评论这么说，“讲起理论云淡风轻，一到实操犀利无比。”

事实也是如此。

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李录清仓了持有的百度、阿里巴巴、新浪微博等中概股，转而加仓美国互联网巨头和美国银行。这些中概股中，他持仓时间最长的为两年，最短的仅半年，每次买入和清仓点把握得都很精准，令其获利颇丰。在这之后，美国互联网巨头迎来牛市，李录自然也赚得盆满钵满。

芒格作为二把手，和巴菲特一起，将伯克希尔哈撒韦打造成了一家传奇企业，他们有共同的投资理念，但针对个人财富管理，芒格选择了两个外人：一个被他亲口赞为“中国的巴菲特”，一个被认为拿着伯克希尔式的剧本。不管是谁，其实都和他是同道中人。

值得一提的是，芒格选择李录时，已经80岁了，在此之前，他的私人财富从未交由外人之手。看来这位做了一辈子投资的大师心里明白，但凡自己懂行，最靠谱的财富管理人是自己，其次才是理念一致的人。

03 管钱也是一门大生意

实际上，马斯克与芒格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私人财富管理思路。芒格式的私人财富管理很难复制，除非自己本身就是专业投资人，否则很少有富豪会花大量精力，为自己管理财富。

因此，目前最普遍的还是马斯克式的管理模式——财富数额庞大的富豪，建立一个私人公司，以个人基金会或者家族办公室之类的形式运作，聘请一位资深华尔街人士坐镇，给他最大的信任，让专业人士做专业的事。

马斯克的老对头，比尔·盖茨也采用的是这种办法。掌管比尔·盖茨私人财富的人叫迈克尔·拉尔森，他1995年成为盖茨的私人财富管理者，迄今已经27年。拉尔森和伯查尔一样，帮老板打理着里里外外的事，包括但不限于财富。马斯克沉迷脑机和太空移民，比尔·盖茨执着慈善，他们的成就背后少不了这些财富大管家的支持。

有趣的是，不管是情史丰富的马斯克，还是刚从上一段婚姻中走出来的比尔·盖茨，他们和各自的财富管理人之间的关系，都比和女友/妻子之间的关系更为稳定持久。

如果是财富数量达不到首富级别的富豪，往往会选择专业机构进行标准化管理，这也给银行提供了一条获利颇丰的路径。

据美国财经媒体《巴伦周刊》统计，2022年美国私人财富管理团队100强中，摩根士丹利占了39个，瑞银占了22个，美林占了21个，可见这个业务集中度极高。其中排名第一的波尔克财富管理团队一共30人，为262个家庭服务，管理着377亿美元资产，进入门槛为5000万美元。

在中国，私人财富管理服务也已比较成熟。早在2007年，中国银行就率先建立了私人银行服务，随后各大银行纷纷跟进。由于国情不同，国内私人银行的进入门槛大多是1000万元。据《2021中国私人财富报告》，2021年，国内个人可投资资产超过1000万元的有296万人。这些人常常被冠以“高净值人群”的名头，围绕他们提供的资产配置、财富管理、家族办公室等业务，支撑起了一个大众并不熟悉的市场。

疫情发生以来，大家都在讨论经济形势下滑，但事实上，这几年人类财富迎来了最快增幅。据福布斯发布的数据，2021年，全球富豪的财富增长速度前所未有地快，全球亿万富豪上榜人数为2775人，比2020年多了660人，他们的总资产首次冲破10万亿美元大关——作为类比，这一年日本GDP为5.01万亿美元，全球排名第三，仅次于美国、中国。

对于从事私人财富管理的人来说，市场正变得越发广阔。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贫富分化加剧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看到这里的你不一定拥有自己的私人财富管理团队，但祝愿各位通过努力积累，都能和芒格一样，过上自洽而幸福的生活。

资料来源：

[1]中国银行：中国私人财富管理白皮书

[2]招商银行：2021中国私人财富报告

[3]Richard C. Wilson: Billionaires: Emerging Trends，  Family Office Club

[4]2022 Top 100 Private Wealth Management Teams，BARRON'S

[5]John Kehoe: Warren Buffett’s business partner Charlie Munger invests in Australian company Stonehouse Corporation， AFR.com

[6]Rob Copeland: Elon Musk’s Inner Circle Rocked by Fight Over His $230 Billion Fortune， WSJ

[7]Elisabeth Ponsot: Meet Elon Musk’s Money Guy， Bloomberg UK

[8]Stonehouse Corporation: Who We Are， stonehousecor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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