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造假、黑公关……创业公司的这些闹剧，投资人是咋说的？

虎嗅注：近日，数据造假风波成双成对地集中涌现，代表性的企业组合有人人车瓜子、大姨吗美柚、喜马拉雅蜻蜓、世纪佳缘珍爱…… 那么，数据到底能假到什么程度？又有什么样的土壤，能滋生出这样奇葩的成长方式？本文转自界面，作者：何惊涛。

突如其来的宅代洗“剪电线”事件，让本处于争议漩涡中的大姨吗和美柚，反而当了一回背景板。

8月28日，微信公众号“创投风向标”爆料称，大姨吗融资BP泄漏、MAU（月活跃用户）数据严重造假，导致投资人不敢相信，新一轮融资进展缓慢。并且，大姨吗还私下给投资经理许以回扣，以期能在基金内部推动融资进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在两周前，女性健康助手行业另一玩家美柚宣布获得10亿元融资，随之而来的是有用户在知乎透露称美柚在销售额、用户数和佣金率等数据上存在造假嫌疑。

就大姨吗被指数据造假一事，界面新闻记者第一时间向大姨吗官方求证。大姨吗一名公关人士回应称，此事是友商的恶意攻击，并表示已掌握友商公关负责人在各个微信群发红包、求扩散文章的截图。而当记者向友商美柚求证，美柚的公关人士则表示，这事（大姨吗数据造假）和他们没关系。

8月30日晚，各执一词的双方“不约而同”对外发表辟谣声明。美柚晒出最近30天电商后台交易数据，证明此前对美柚的怀疑纯属造谣。大姨吗则驳斥了融资失败论，表态称新一轮融资已接近尾声，鉴于协议和相关法律暂时不能公布。

至于黑公关行为，双方都选择了冷处理，而非剑拔弩张。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毕竟出现了更有讽刺意味的宅代洗“剪电线”事件。但一场闹剧过后，观众的心里反而留下了三个耐人寻味的疑点，那便是：创业公司数据造假很常见吗？给投资经理许以回扣很正常吗？投资机构尽职调查不能防范创业公司数据造假现象吗？

都不是新鲜事

一位接近投资行业的人士向界面新闻记者透露，创业公司数据造假和给投资经理许以回扣，都不是新鲜事。他表示，创业公司融资1000万元，私下可能会给投资经理1%（10万元）的回扣。甚至，他还见到过A轮投资人帮助创业者造假数据忽悠B轮投资人。

“当然，这并不是投资圈一件普遍的事情。‘吃回扣’容易发生在人民币基金，较为严格的美元基金几乎没有。数据造假通常容易出现在A、B轮等尽职调查缺失或者不够详细的早期融资。至于投资人授意帮助创业者数据造假则属于极少数个例”。

但这样的“见怪不怪”，或许是比数据造假本身更难以接受的事。

造假何以泛滥

这位人士还指出，数据造假往往容易出现在一个新兴的预期会爆发性增长的市场。投资人对这一市场的判断专业度没那么高，他们唯一可以依赖的指标就是增长量。“早期O2O领域绝对是数据造假的重灾区”。

根据爆料文章，大姨吗在融资BP上宣称MAU数据是4200万。而易观千帆公开的数据显示，7月大姨吗MAU数据为388.05万。如果数据造假行为属实，大姨吗几乎将其MAU数据夸大了10倍。

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投资人表示，创业公司作假无非是为了竞争和融资，一方面吓唬竞争对手，另一方面糊弄投资者。这种现象的层出不穷与投资机构尽职调查的质量低下存在密切关系，背后主要有三个影响因素：

1.资本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下，留给VC尽职调查的时间非常有限。尤其是在资本市场兴旺的时候，投资人的想法通常是赶紧入局，晚了就来不及了，而不是再认真查查，以免出现问题。

2.尽职调查是投资机构决定是否投资某家创业公司前的必要步骤，但不少投资机构尽职调查做得不够细致，流于形式。

3.不同领域的创业公司，尽职调查的侧重点和方法不同，但去年VC行业快速扩张，不少新手缺少经验。另一方面，基金里一些最有经验的人选择离职创立新的基金。这导致决策层和执行层中间断层，使得尽职调查的效果有限。

也就是说，数据并非是调查了就不能作假，调查不严苛自然容易作假。那么，谁会是数据作假的受害者呢？他认为，其实没有受害者，都是愿打愿挨、成王败寇的事。

第一位人士表达了相似的观点，“投资就像一场赌博，为了获利，投资人连底线都可以不要。创业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