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打开虎嗅APP
一笔大额融资公布后,紧跟着一波数据造假的指控,这似乎成了中国式融资的套路。
这一次的主角是“美柚”,被拉出来陪榜的是它的第一竞对“大姨吗”(同样地既有套路、竞对互踩)。2016年8月15日,美柚宣布完成10亿元E轮融资,并完成对VIE(协议控制)架构的拆除,正式回归国内资本市场。随后,出现美柚数据造假的分析稿。紧接着,大姨吗亦被指融资BP泄漏,数据放卫星。
一时间,经期管理App领域众说纷纭,再加之美柚对投资方讳莫如深,以及中国数据造假的大环境。这样的非议,就不难理解了。
作为免费工具类App,美柚和大姨吗这类企业的变现之路艰难又漫长,融资补血是流量做大前的华山一条道。相伴着走过ABCDE轮的他们,不断地有“他抄袭我”、“他数据造假”的指控。离终点越来越近,他们的出路是此消彼长,还是滴滴快的Uber式的联姻?故事终究要讲完,他们的变现之路又在何方?
“带着血的战争”
美柚和大姨吗,是经期管理工具的领军企业。
美柚创始人陈方毅和大姨吗创始人柴可,同为1986年生人,连续创业者。如今三十而立的他们,早已是“她经济”中的老江湖了。
2012年初,大姨吗首先创立。时年26岁的柴可,此前已有6次创业失败的经历。第7次,他似乎找对了路。大姨吗创立半年后,拿到了真格基金的天使投资,第二年又顺利取得A轮融资。但这样的一枝独秀,却好景不长。
2013年4月,西柚正式上线。因商标被抢注,半年后被迫更名为美柚。陈方毅一开始就锐气十足,直指大姨吗为商标抢注幕后黑手。并剑指大姨吗品牌名,陈方毅放言:“你一听,就知道,这些名字是没有品牌的”,“就好像你要做一个手电筒软件,你把这个软件名字命名叫手电筒一样。”
类似的擦枪走火、拳来脚往,在随后的3年里不断发生。据新京报报道,2014年4月,美柚成立一周年,两家第三方机构发布报告称,美柚已经在多核心数据上赶超大姨吗,成为行业之首。但随即关于美柚数据造假的消息被媒体曝光。有消息称,美柚从2013年第四季度开始联系第三方水军机构制造大量假数据,以提升各项指标,提高市场估值,吸引融资。大姨吗相关负责人当时表示,美柚数据造假是有组织、有预谋,以达到欺骗投资者融资的目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两家数据自说自画的非公众公司。不过究其纷争不断的原因,还是因为两家企业太像了。面对同样的用户,提供着同样的服务,他们曾交替领跑。
同质化的困境
大姨吗和美柚,均从女性经期管理入手。通过大数据的形式,将用户的数据收集起来去预测经期时间,告知安全期和排卵易孕期,并进行垂直发展,提供瘦身、美白、痛经调理等健康小贴士。
之后,两家企业均陆续补充社交、孕期管理内容。
但是无论是经期管理、孕期管理,还是相关领域的社交服务,都是免费提供的。据中外管理报道,2014年,中国女性儿童App市场的潜在规模已达2.7亿元,看似一片蓝海。然而,动辄用户千万的同类产品很多,更多陷入了盈利死穴,甚至依赖融资“续命”。尤其到了2015年后期,创业热潮减退,资本衡量创业企业优劣的指标,从流量逐渐转向嬴利性。如何变现成了大姨吗、美柚们的共同课题。
2015年7月,美柚官方数据显示其用户超过1亿,日活用户达500万。2016年6月,大姨吗官方也表示其已拥有1亿多用户,日活跃用户数超过500万人。
庞大的用户基数使得引入广告和电商变现的时点看似成熟。2015年初,大姨吗成立电商部。2015年底,美柚推出社区电商柚子街。
艰难的变现之路
大姨吗创始人柴可说,“做互联网生意,靠投资就能搞定流量,流量带来用户就会继续吸引风投,但真正的难题是变现。”
再美好的融资故事终究要讲完,而变现成了最急迫的现实。这一次两家企业终于出现了分化。
美柚的电商产品有七八成来自天猫,它通过数据分析,把美柚用户的消费需求,对接到淘宝的交易系统和物流,赚取中间费。除了天猫,美柚还计划接入其他平台。
不同于美柚的做法,柴可说:“大姨吗要商业化必须有自己独特电商和电商服务。大姨吗的核心优势,不是供应链、EPR系统、物流,而是我们能给用户提供独特的服务价值。”这一独特的服务价值是什么?柴可近期表示,“大姨吗年末将进军医疗与健康领域,推出生理生殖医疗器械设备,将互联网与传统医疗相结合,实现从流量到变现之间的沉淀环节。”“互联网企业只是大姨吗的显性特征之一,医疗和健康,才是大姨吗在过去四年里一直专注发展的领域。”但具体怎么做还未有更多透露。
二条路各有利弊
如果说美柚是多品类、与大平台合作的精准流量变现之路,那么大姨吗则是垂直领域深挖、找到不可替代的服务和产品属性。
美柚的多品类大平台流量变现之路,好处是没有库存,可以在短期内形成巨大的交易量。不好的地方是,改变用户原有体验,利润率低,而且用户的电商服务需求容易流失到其它平台。
大姨吗的垂直领域深挖、找到不可替代的服务和产品之路,好处是一旦成功,将具有更强的核心竞争能力和更高的利润率。不好的地方是,投入大,风险高。要知道跨界进入医疗领域,柴可需要面对又一批精明的竞争对手,而他们有些已在这个行业中浸润多年。
两条路都不容易,而且还要面对相互间的竞争。那么,这对从一出生就做对的冤家是否有可能走到一起呢?
合并的可能性
“一般的合并都是资本方驱使的,对于合并而言,创始人团队都相对被动,是否合并还是要根据两家厂商是否有共同的投资人,或者投资人是否有意愿推动双方的整合。”易观医疗研究总监姜昕蔚表示。
下表是美柚和大姨吗的历次投资人列表。从表中我们看到二者没有共同的投资人,但投资圈子就那么大,相互之间有复杂的利益连接,如果投资人有意要促成合并,有没有共同的投资人并不是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资本有没有促成合并的意愿。毕竟大家都在前面的6-7轮融资中砸进去了真金白银。企业上市,提供退出途路径,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滴滴和Uber都在一起了,既往的经验告诉我们,打得愈厉害,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愈大。
再从合并后的业务走势来看,陈方毅带领团队横向接入多品类大电商,柴可带领团队纵深做大健康领域的产品和服务。而且上市后的低成本资金可以支持二人更好地实现远景,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总之,当一个大的环境都在给数据注水时,关于一个企业的数据是否作假、作了多大假的讨论,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跳开数据,让我们看企业的真正价值,甚至是领先竞对在一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