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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栩栩男仕(ID:WSJmagazinechina),作者:史玉宁,摄影:史阳琨,编辑:陆莹,头图来自:受访者
进入城市的野生动物
没人说得清,貉到底是“土著”还是“沪漂”。总之,当人们注意到这个形似小浣熊的生物时,它们已经出现在了上海超 60 个小区里。
在上海的青浦区和闵行区,最初夜晚时,居民们会看到貉的身影一闪而过。它们,夜行侠一般,眼睛泛着绿光,或独行或三俩组队。从假山的洞穴开始,穿越山丘与原野,踏上寻食之旅。目的地,大多是小区的垃圾桶。植物、昆虫、人类留下的干湿垃圾都是它们的食物。有时,地上散落的猫粮和罐头,也会成为它们的意外收获。
后来,居民们发现,自家楼下竟不知何时被挖出了小口,里面因为楼宇沉降造成的缝隙和空洞,是貉的新家。慢慢地,他们的目的地变得更多了。甚至有居民很惊讶地发现白天也能见到貉,小区里的池塘仿佛成了它们的“地中海”,小貉们在水里嬉戏、翻滚。草坪,变成了它们的“露营胜地”,鲜有人打扰的角落,有大貉慵懒地晒着太阳,小貉们追逐嬉戏,打打闹闹。在钢筋森林的边缘地带,貉学会了 be chill,享受貉生。
小区里晒太阳的貉。摄影:周梦爽。
最近,作为上海本土居民的貉、狗獾、东北刺猬一起,被写入了《上海城市常见野生动物“怎么办”社区管理手册(试行)》。
“貉越来越不怕人了。”冯一迪在 2021 年 8 月加入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之后开始负责上海“貉以为家”等与貉相关的调查、科普、保护活动。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为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吕植教授在 2007 年成立,雪豹、大熊猫、金丝猴等都是他们的观察对象。
经过两年多的观察,她发现,貉作为一种野生动物,似乎正在逐渐适应在城市生活。似乎是个“你进一步,我也进一步”的小机灵鬼。虽不至于亲密接触,冯一迪用鸟类的“惊飞距离”类比,貉与人类可以保持的距离,大概可以在 5 到 10 米之间。而貉在其中,尤为特殊。“我们实在被问得太多了。”
一迪发现,当一个中小型野生哺乳动物出现在城市里时,人们可能并不以为意,或者把它错认成伙食很好的大橘猫、小浣熊。
但当貉大量出现时,居民们便会不禁产生疑问,“这到底是什么?会携带传染人的病毒吗?它会攻击人吗?”
居住在长三角的居民时常见小貉邻居,但关于它的资料仅以“毛皮兽的养殖护理”的形式出现。关于野生貉的资料,少得可怜。遥远的野性上海,被折叠进城市的缝隙中。人类和动物,也在不断折叠中,彼此平行,若即若离。
于是,貉成为人们在城市里寻找野生动物的起源。
寻找貉的来处
2019 年,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与复旦大学保护生物学研究组联合发起“貉以为家”项目,并得到上海市林业总站的指导。不到 10 人的团队,在夏日的两个月间,在上海的角角落落寻找貉的足迹。在上海的公园、社区安装了 50 台红外相机,通过线上线下的问卷调查,完成了一场对这些夜行侠们的基本情况摸排。
在野外,找到适合放置红外相机的位置也是一门学问,需要几人通力合作。
看起来戴着黑色眼罩,胆小,楚楚可怜,好奇心强,在人类可及但罕至的地方,就是貉经常出没的地方。
好山好水,不光人类喜欢。森林覆盖率已达 18.81% 的上海,成了这些野外生物的避风港。而小区的绿化率与貉的出现成了一种神奇的正相关,所以,当一个小区出现貉,或许就是这个小区生态环境好的象征。
知道了貉,然后呢?进入城市的野生动物也会“城市化”,与人类到底该如何相处?传统的动物学家也没有很好的答案。于是,他们开始记录,并用记录反哺科普。
“10 来个人,在线下能触达到的人,可能只有部分小区居民和保安,其实是很有限的。”2021 年,“貉以为家”项目进行了一次转变,10 个人调查 2 个月的项目,调整成了 100 个志愿者调查 2 天的项目。
参与者来自各行各业,有老师、学生、政府工作人员、程序员,他们作为“公民科学家”,穿梭在小区中,调查着貉的足迹,并将这些信息带回给身边的人。随着每个志愿者成为知识的辐射中心,认知自然生长起来了。2023 年,参与调查的人次翻了三倍,达到了近 300 人。
志愿者王琳珍记得第一次与小貉的邂逅,就被它“拿捏”了。
2023 年夏天,她正在一个别墅小区定点询问,一个 60 岁左右的阿姨回忆道:“好像已经有一两年没见过了吧,疫情之后好像就没有……”身旁的保安打断了话,指向边上的灌木丛:“那不就是么!”众人顺着看过去,一只小貉正大摇大摆地过街,一晃神又隐进了灌木丛里。这位夜行居民,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刻,刷一下存在感,摄像师抓拍下了珍贵的一幕。
志愿者王琳珍正在查看红外相机是否稳定。
王琳珍一直是个狂热的野生动物爱好者。她本科学的是生物科学,后来虽未从事相关工作,但追寻野生动物依旧是她生活中的重要一环。上海,作为鸟类南北迁徙的重要路线点,每年都有近百万只迁徙水鸟在这里栖息或过境。她和观鸟爱好者、观野生动物爱好者一起,活跃在自然中。
说的时候近在眼前,看起来又觉得远在天边。即使是有专业认知的琳珍,也并没有太多机会亲眼看到貉。她自己也买了一台红外相机,放置在貉和其他野生动物经常出现的地方。
“貉和其他动物非常不一样,它很有探索欲。”那台红外相机经常拍摄到自然状态下的黄鼬,黄鼬总是匆忙穿梭来去,为生活奔波。
但当貉支棱个脑袋出现在镜头内,画面又变得十分不同。貉接近补光灯,又嗅嗅镜头,似乎是在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
复旦大学保护生物学研究组做的小调查也佐证了这个场景,“在好奇心实验里,貉会主动探索未知物,甚至是一个奥特曼玩具——这一点在它们的野外亲戚那里则衰弱许多。”有一种推测是,只有冒险家才能成为城市的居民。勇敢的貉,总是能先一步享受这个世界。
上海青浦,树林里的白鹭。受访者提供,由红外相机拍摄。
王琳珍分享自己拍摄的野生动物照片时,常常收到朋友羡慕的赞叹,觉得很前卫。但真的动身去探索,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没勇气、没经验。“我也没经验,不爱摄影,眼神也不好,我就买了个热成像仪去拍丘鹬。即使是观鸟圈内也很少有人用热成像仪拍,就是自己想,就去玩了。”
与貉相处
有趣的变化正在发生。一个常出现貉的小区里,已树立起了一个个“注意野生动物”的卡通小牌,在石头上画起了关于貉的彩绘。《上海城市常见野生动物“怎么办”社区管理手册(试行)》中记载了貉、狗獾、东北刺猬等五种上海常见野生兽类邻居的习性,以供社区居民阅读。山水团队、上海林业和复旦,也在准备做个跟貉有关的课程包,将科普内容进一步传播出去。
这个时代的挑战,不仅仅是了解貉,还包括如何与它们和谐共处。
有居民很爱貉,看到这个垂着眼睛、楚楚可怜的小家伙,总是忍不住撒下一把猫粮。前年 4 月,疫情期间,有一只脐带尚在的小貉,被家住上海松江的刁阿姨救起,喂羊奶、揉肚子、把屎尿、洗澡,小貉被错当成濒死小狗照顾,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吉祥。养着养着,大家才发现,这只被遗弃的“小狗”,怎么身型和粪便都和普通的狗完全不一样。后来一查,这哪是狗,明明就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貉!这才将小区的“团宠”吉祥送至上海动物园救助并最终放归自然。
带着孩子一起参与了“貉口普查”的 Judy,从小习惯了野外的生活。她也与貉有过奇妙的相遇。有一次,Judy 在小区外,看到 3 个貉在过马路,形似大橘猫,胖乎乎。两个都嗖地穿过了马路,钻到草丛里一眨眼不见了,只剩一个胆小的东张西望,不敢过去。Judy 就站在一旁,陪伴这只犹豫的小貉,待了半个小时,直到它鼓起勇气通过。
调查中,她与一个别墅业主聊起,监控拍到貉把一只小奶猫叼回家。“一开始看到叼猫回去我们都特别紧张,因为有些野生动物也有吃对方幼仔的习惯。但没想到,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把小奶猫放在自己的小貉身边,给一起喂奶,养起来了,我们心都化了!”
“貉口普查”结果显示,大部分上海居民对貉持友好态度。然而,这种友好并非没有保留。居民们有时会因为貉与家里宠物发生打斗,或者貉的突然出现吓到他们的孩子,而对貉产生不满。在每年的四五月份,貉的繁殖季节,母貉在受到惊吓、保护其幼崽时可能会表现出恐吓人类的行为。尽管如此,貉实际上并太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团队在收集调查问卷时,看到了一些“抓走”“杀掉”的极端言论。“2020 年时,也有一个小区申请了猎捕证,把貉都抓走了。这也是这几年唯一一个因为猎捕证的审批非常谨慎,需要林业部门组织专家论证和评估,是不是到了真的要把貉都抓走的地步了。”遇到这种情况,山水、复旦和上海林业的“铁三角”团队等就会到实地去看看情况,看看居民情绪比较激烈的原因,去做实地调查、摸清情况、分析原因并提出科学、可行的解决方案。
刚刚出“家门”挤在洞口的小貉们。受访者提供,由红外相机拍摄。
“之前有居民投诉,是因为他家住一楼,貉的洞就在他家卧室底下,这家女主人特别受不了,已经到了想想就受不了的程度,后来小区就趁貉不在的时候,把洞用水泥填了,问题就解决了。”人与城市野生动物生活的尺度,有很多摸索的空间,并不是非 0 即 1 的选择题。
Judy 所在小区的保安爷爷告诉她,小区里以前有一只小白狗,最怕貉了。
“看到小白狗和貉抢吃的,没抢过,反而尾巴被咬下来一块。”小区里的流浪猫狗平时与貉相安无事,但涉及到吃的,就谁也不待见谁了。也有志愿者拍到小貉被流浪猫扇了一大巴掌。“我猜,貉看人下菜,没有后台的就被它咬一下。”
事实上,野生动物和人在城市里产生冲突,是很常见的。
在美国,绝大多数独立住宅的居民都曾遭遇浣熊的侵扰,每年因浣熊引起的房屋损坏、火灾和疾病带来上百万美元的损失。而更近的香港、南京,都因不速之客野猪的出现,推行了不同程度的干预措施。香港渔护署数据显示,2021 年有 20 宗野猪伤人个案,2022 年增至 36 宗,后香港推行修例遏止市民非法喂食野猪,甚至设立了最高罚款十万元及监禁的刑罚条例,并对伤人野猪实施“人道处理”,2023 年,野猪伤人案下降至 8 宗。
投喂、小区的干湿垃圾管理不当,都有可能造成貉局部种群密度的非正常增加。而居民与貉相处的边界感,可以具象为“四不”,即不害怕、不接触、不投喂、不伤害。在 2 年前,貉从“三有”动物正式“升学”成为了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而 2023 年 10 月 1 日正式施行的《上海市野生动物保护条例》第二十六条也正式规定,禁止投喂野外环境自然生长繁殖的野生动物。
貉是唯一冬眠的犬科动物,上海的温度虽不至于冬眠,但貉也会极大降低活动频次,进入半蛰伏状态,因此“貉口普查”活动仅在夏天进行。去年12月时,我们跟随着志愿者,进行了一次红外相机的维护工作,也重走了一次“貉口普查”的路线。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多的是人类看不到的世界,在脚下的灌木丛中,在身边的池塘中,在公园里人迹罕至的角落,城市边缘农田与郊野公园的交界处,都很有可能有野生动物的踪迹。
红外相机的画面,则是开启了一个秘密窗口,让人们得以窥见那些被忽视的野生邻居的生活。相机拍到什么十分随机,读取储存卡瞬间的感受近似于开盲盒。志愿者们搞起来了小竞赛,琳珍挑了个位置,把自己的红外相机放置在森林中,看看和一迪放置的红外相机比,谁能拍到更多的东西。
Judy 决定让孩子们多多感受这种“不要钱的快乐”。“年轻人第一目标就是搞钱,中年人也全部在外面搞钱,但对我来说,幸福很简单,一轮大太阳,或者是一片山脉。”
“人类打破沉浸,向世界敞开,换而言之,只有人是存在的牧者。”当代哲学家阿甘本在《敞开:人与动物》 中沿用海德格尔的概念,“然而动物的总体人性化和人的总体动物化其实一致。”
以下是我们和冯一迪关于野生动物的更多对话:
《WSJ.》:你是如何参与“貉口普查”项目的?
冯一迪 :我在 2021 年 8 月加入了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最初负责一个小项目,研究貉在城市区域和野外食谱的差异。我们知道貉会在住宅区吃猫粮和垃圾,但缺乏直接证据,而且这种现象的展示方式对公众来说还不够直观。
因此,我们采用了传统动物学关于食性的研究方法,这个方法借鉴了山水和北京大学之前在三江源地区对雪豹粪便的研究。从 2021 年 11 月开始,我们收集了一年的貉粪便样本,目前这些样本还在数据库中分析。
此外,科普工作也是我们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发现,无论在哪个环节,只要涉及到公众,都存在一定的认知问题。人们可能对这些动物不够了解,也不知道如何与它们相处。因此,我们在线上和线下,都制作发放了科普海报、徽章、帆布袋、窗花等周边物料,去年还设计制作了手册。
2021 年我们三方都认为需要更准确的数据,例如在回答关于数量、密度和分布范围时能有更量化的依据。因此,我们考虑是否可以将 10 个人两个月的工作转换为让大约一两百人进行两次的调查,以便更科学准确地收集数据。从 2021 年开始,我们就开始进行这样的普查工作。
《WSJ.》:最近一次的“貉口普查”结果如何?
冯一迪 :2022 年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王放老师的估计是有 5000 只,2023 年的统计数据是有所减少的,貉密度和遇见率较去年均有 60% 左右幅度的下降。也有可能我们没有调查到数量比较多的小区,或者貉刚迁移过去的小区,但是整体就是一个动态平衡。
《WSJ.》:调查貉这种城市野生动物,你觉得独特之处是什么?
冯一迪 :“貉口普查”应该算是第一次在中国超大城市,通过公民科学的组织方式,进行城市野生哺乳动物同步调查。我们觉得这个议题非常珍贵,在中国也比较新颖。从“貉口普查”到其他工作,我们关注的是以貉为主的城市野生动物、它们与人类及环境之间的关系,以及我们能做什么样的保护实践。
普遍来说,在中国内地以前并没有对这类议题进行深入研究的案例。在中国香港、英国伦敦,印度,还有美国的一些城市,都有与人类共生的城市野生动物,例如中国香港有野猪,美国有浣熊,英国有赤狐,印度城市中有猴子。这些动物在城市中与人类保持着相对较近的生活关系,但在中国,这样的情况以前很少见。特别是,这里以前很少有这种稍大一点的哺乳动物(貉算是中小型,但相对于黄鼠狼、刺猬等已经稍大)在高密度的城市环境中生活,尤其是与居民区这样与人类关系密切的地方。因此,这个议题对我们来说非常独特且有价值。
《WSJ.》:禁止投喂意味着它们食物的来源减少了,这对貉来说是好的吗?
冯一迪 :在小区中,我们经常被问到一个问题:如果不喂食给野生动物,它们怎么生存?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因为貉是野生动物,在野外,没有人会为它们提供食物。貉是杂食性动物,具有很强的获取各种食物的能力。
我们之前在一个小区的貉洞口放置的相机就记录到了这一点。它们不仅吃虫子,我们的食物分析也表明它们的食谱多样。例如,它们可能在白天晒太阳时,旁边有小叶子,就会啃一口。这表明它们具有强大的食物获取能力,不会因为缺乏人工喂养而挨饿。
另一个相关的点是,貉的种群数量在一定范围内会自我调控。并不是说,如果一窝生了六只,这六只都存活下来,就是生态学上的健康指标。在野外,正常情况下,一窝六只可能只有两三只能够存活,这是自然环境的规律。
然而,在小区内,由于食物充足,一窝六只可能都能存活,这会导致种群密度迅速增加。如果局部种群密度过高,会产生很多问题。例如,疾病更容易传播。如果出现皮肤病或其他疾病,可能会在种群中迅速传播,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小区范围内的貉灭绝。
我们在一些小区见过这样的情况:几年前小区里还有很多貉,但由于皮肤病等问题,现在几乎见不到了了。
此外,当种群密度过高时,动物与人之间的潜在冲突可能会增加。比如,我晚上散步时,如果只见到一两只动物,我可能觉得还好,与它们保持一定距离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我一晚上能见到十几只,我的恐惧感和感受就会大不相同。
《WSJ.》: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冯一迪 :接下来,我们计划与一些小区合作,建立“貉谐相处社区”。目前,我们正在与一个小区商谈,会在那里设立一个科普馆。科普的作用,在上海、在这个议题上格外重要。
我们之前的很多调查和研究工作都是本底调查,用来更好地了解情况。然而,要将这些研究应用到实际管理和实践中,仍然存在一定的距离。因此,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与社区合作。这是因为,无论我们做多少科普,都无法实现对每个人的全面覆盖。但如果小区本身有意愿——就像我们现在商谈的小区一样,他们本身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积极的行动——保护实践才能推得下去。
例如,小区内的石头上有彩绘,他们也对垃圾问题进行了有效管理;他们与负责流浪猫绝育的机构合作,并在上海市野生动植物保护条例出台后,一起探讨如何处理流浪猫投喂问题。我们希望通过在小区设立科普馆,让居民更频繁地接触科普内容,并将这个小区作为一个示范,吸引附近中小学、甚至幼儿园等机构的兴趣和参与度。
我们还考虑邀请一些小区的核心业主、业委会成员、物业等共同讨论小区的治理和保护问题。我们的目标是让小区居民能够更加主动地参与,例如,通过定期调查小区的“貉口”,这不仅便于我们收集数据,为研究和管理提供参考,也可以让居民对自己的社区有更准确的了解。
我们还想邀请积极的居民参与一些实践性活动,比如放置红外相机,让他们了解这些相机是如何运作的,它们能拍摄到什么,以及如何解读结果。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希望小区能够在处理这些议题上展现出一定专业性,并形成自己对人与自然共生关系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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