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没想好

题图｜虎嗅

“公开课”这个古典互联网时代的名字，如果不是微信，可能早就寿终正寝了。

同样的，“微信公开课Pro”如果没有张小龙加持，可能也无法Pro了。

1月9日的2020微信公开课Pro，主题叫“Always Beta未完成”。除了保持一直测试、不停迭代的进取心和未满的状态外，大概很多想法也未完成，或者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包括下一步的“短内容”，所以张小龙这次干脆不出来了。

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毕竟自从张小龙在去年4个小时的超长演讲中吐槽每天有1亿人教他做产品后，再也没人敢对微信指手画脚了，免得被人吐槽“教张小龙做产品经理”。

尽管张小龙“故意”缺席了这场微信每年最隆重的开发者大会，这几天还是获得了各媒体同仁从产业、行业、产品、人性等各方面、各种姿势的赞美，篇篇貌美如花。有人赞美张小龙的克制，有人盛赞微信取得的成绩，有人说他说了12分钟的视频丝毫不亚于去年4个小时的演讲，有人把他捧成了“上帝”，亦有人说张小龙进化了……

我先旗帜鲜明地表明我的态度：他们的观点我都举双手认同。

根据微信2019年度报告，微信月活跃用户数突破11.5亿，同比增长6%。在这个庞大的数据支撑下，在克制的张小龙故意没来的情况下，微信公开课的各个讲师轮流上阵，从小程序到小游戏，从微信AI到微信支付，交上了一份让人亢奋的答卷——

• 小程序。小程序的活跃用户数突破了3亿，用户人均使用小程序的个数增加了1倍，2019小程序累计创造了8000亿交易总额，同比去年的数额增长160%。

• 小游戏。微信表示，小游戏平台累计注册量超过10亿，小游戏平台商业规模的总量相较于2018年增长35%。经过一年的时间，创意小游戏已有47款通过，其中14款产品MAU峰值超过100万，4款产品累计流水过千万，创意小游戏开发者多获得了超过6000万的现金激励，其中优秀产品《消灭病毒》开发者分成超过2亿，《动物餐厅》累计用户和流水均破亿。

• 微信支付。主要讲了微信支付分——类似于支付宝芝麻信用分，主要功能是免押金——微信表示，2019年微信支付分服务了1亿的用户，原本的押金用户中80%的用户再也不用使用押金服务，这一年微信支付分为用户减少了押金千亿。

尽管如此，我依然认为，今年的腾讯公开课Pro是最平庸的一届，或者说乏善可陈。

开场前的前菜依然是小游戏。工作人员提示连接现场Wi-Fi下载最新版微信7.0.10抢先体验最新功能，但现场Wi-Fi根本连不上，由于人群密度极高，连4G下都扫不了二维码，向来以注重用户体验为荣的微信，奉献了一场让人恍惚回到2G时代的开场。

张小龙在开场视频结束后，很多慕名而来的观众就带着失落走了。现场不到11点就有不少人陆续离场，11点半后会场最后面那些座位几乎都空了。显然，张小龙的缺席还是让那些来“朝圣”的人失望了，本以为花了钱买了门票可以隔着人山人海看张小龙本尊一眼，结果这个中国最牛的产品经理任性地没来。

不过这倒是没影响堵着会场门口卖票的黄牛们。在会场入口处，十几个黄牛大哥不停地问路人买不买门票，价格好商量，“没有门票进不去晚上的微信之夜”，据说门票价格1699元一张。有一位黄牛以为我在拍他，跑过来要看我手机，嘱咐我千万别拍，他们这些人每年都会准时出现在微信公开课的门口，有的已经连续好几年了。

相比往年微信公开课Pro推出小程序和小游戏等产品，今年没有什么新东西，几乎都是更新最新的数据来吸引开发者。但虎嗅作者南七道在《6人年入2.6亿，但微信小游戏创业者却不开心》一文里指出，微信小游戏抄袭成风——

“没有版权的概念，所以现在是小游戏一大抄。国内的抄国外的，国外的也彼此抄袭。国内没火的，抄火了的。如果小团队被大团队抄了，基本上就是等死。”这是李超入行之后最大的感受。即使最火的小游戏“消灭病毒“，也是在国外热门游戏《Ball Blast》上进行了二次改编。这款游戏一年的分成高达2.6亿。成为了整个微信小游戏的头部标杆。创始人周巍曾经分析这款游戏诞生的过程，“看看市场上哪些产品表现比较好，做二次加工，产生新的玩法。像《消灭病毒》的商业化模型就是《Ball Blast》。”“基于《Ball Blast》的核心玩法，我们在操作，题材、手感和目标设计上做了大量的二次加工。”

……

即使抄好了，游戏上架，能不能火，谁都不知道。因为微信小游戏，是一个完全去中心化的平台，没有入口，没有推荐位，完全靠用户搜索和开发者自己推广。从好的一面来看，就是没有人工干预，很难舞弊，但从坏的一面来看，即使很好的游戏，也没法得到推荐，要看运气了。

希望微信重视这个现象。

下午4点多，我走进搭建的“未完城”闲逛，依然是白色的统一风格，除了微信官方的We Store展区，其他各厂商的展区门可罗雀。本来想在We Store买点儿东西，但发现无论是卫衣、T恤还是各种玩偶、配件都跟去年展出的一模一样，没有更新，手机壳是iPhone 8的，有一套公仔套装还是猪年的。

张小龙说：“微信作为一个基础的信息传递的工具或者说平台，我们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能会引起信息洪流的流向的变化。”

深以为然。大家应该还记得2019年12月26日微信公众号后台出现故障，导致无法登录后台、亦无法打开公众号文章给人带来的短暂“恐惧”。

感佩张小龙的谨慎，但显然他也在谨慎地妥协。在微信公开课开始前的2019年12月23日，微信按照惯例更新到7.0.9版，支持朋友圈评论区发布自定义表情包，结果很快有人发现有些不可描述的表情包陆续出现，两天后微信官方宣布此为灰度测试，随之关闭。

还有人在微信公开课前发现，微信好友上限已经允许突破5000个，不过超过5000后再加别人微信好友则只允许聊天，无法查看对方朋友圈等正常功能，这显然对新“好友”不友好。

“之前我们限定一个人最多5000个好友，现在有将近一百万人已经接近5000好友。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友，但也促使我们要扩大好友数目了。”张小龙在视频里隐隐不安地说，“我们扩大5000好友这个限定非常容易，但是对于它带来的影响，说实话诚惶诚恐，我们会反复思考。”

显而易见，张小龙还没想好要不要讨好用户。所以，与其说微信公开课今年的主题是“未完成”，不如说是“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