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被理解，到被600万人每月使用

引言

填表几乎是每个职场新人的噩梦，但95后姑娘雨欣却用她的创新思维，给同事们上了一课。

作为一名医疗设备测试工程师，雨欣刚入职时就被分配了一个“大坑”——填写测试Bug单。每天对着一堆医疗设备的数据，手动输入报告，稍有疏忽就得从头再来。这在团队中被公认为是“脏活”，但雨欣却不信邪。

她心想：“有没有更聪明的办法？”于是，她利用飞书的多维表格，设计了一个让“填Bug单”自动化的小系统。不再需要繁琐的格式，只需填入几个数据，就能一键生成Bug单。不仅如此，雨欣还顺势将多维表格应用到测试组的排班和报告分发，实现了自动化处理，让团队彻底摆脱了这些繁杂的琐事。

雨欣背后的“功臣”——飞书多维表格，是飞书内置的一个灵活的业务套件工具。由于上手快，在一些用飞书办公的企业中，像雨欣这样利用多维表格搭建系统以“省事”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而让多维表格负责人施凯文印象最深的是案例来自影石科技。这家深圳科技公司用多维表格搭建了好几个业务系统，但让施凯文记忆深刻的，却是几名员工用多维表格开发的一个厕所坑位管理系统。他们给全公司厕所的几百个坑位装上了传感器，以记录坑位是否被占用，让全公司的几千名员工可以随时查询，避免了走到厕所却发现没有位置的尴尬。

能够管理“填表”和“坑位”这些小事，自然也能处理企业的大事。而负责蔚来换电站项目的李钦钦可能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工具，会与蔚来创始人李斌在2023年初设定的“一年内建设1000个换电站”的目标产生联系，不仅帮助他完成了老板定下的目标，还为公司节省了几百万元。

 开始走向业务腹地的多维表格

今天的多维表格已经是重要的业务工具了，成千上万的企业将它融入在核心业务里，提升流程效率。蔚来就是其一。

成立于2014年的蔚来，至今已走过十年光景。作为头部新势力车企，换电模式是蔚来区别于其他车企的重要竞争力之一。而其换电服务的质量，与换电站的建设密度强相关。毫不夸张地说，换电站的建设速度是蔚来丝毫不亚于车辆研发和产品营销的第三条生命线。

在2021年底加入蔚来之前，李钦钦在核能行业深耕多年。加入蔚来后，他的第一项工作就是负责充换电设施的项目管理，包括从换电站和充电站的选址到建设、直到最后上线运营的全流程管理。

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快速发展，以及蔚来本身的扩张需求，给充换电设施带来了巨大的需求。短短几年间，蔚来换电站的年度建设数量从一两百个增加到五六百个，再到2023年，李斌提出的一年建设“一千座”的目标。

这不仅是简单的数字增长，更意味着巨大的管理挑战。每月李钦钦需要协调的项目数量从几十个增加到200-300个。传统的普通表格协作方式，其低效已经无法满足业务发展的需求。

去年，李钦钦将整个换电站项目管理工作搬到了多维表格上。最初是为了应对战略性项目的保密需求，随着换电站规模的扩大，项目参与者涉及48个区域的数百人，泄密风险逐渐增加。蔚来能源团队希望通过多维表格的高级权限设置功能，来实现信息隔断，降低整体泄密风险。

实际效果远超预期，多维表格不仅解决了保密问题，还解决了更多业务痛点。例如，过去表格依赖全国48个区域的人工维护，耗时耗力且数据更新不及时。而使用多维表格后，原本需要人工填写的内容都通过飞书集成平台编写成插件，大量重复劳动被自动化处理取代。

此外，数据格式不统一，无法针对总部和区域的管理需求提供个性化的数据图表，一直是蔚来换电站项目管理的难题。而使用多维表格后，数据格式和取值逻辑得到了统一。项目中的各层级和区域工作人员可以看到与自己负责部分相关的个性化数据视图，例如区域负责人可以查看自己区域的整体工期进展，采购人员可以查看供应商的考核情况，相关负责人也能实时收到关于建设进度、资源及人效动态匹配的自动化预警。

项目管理变得更加清晰，工程人员也不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在填表、查数及低效重复的沟通上。效率的提升使蔚来能源团队在人员不变的情况下效率翻倍。2023年12月22日，蔚来2023年建成的第1000座换电站于西安市陕西自然博物馆正式上线，提前完成了2023千站计划。蔚来团队测算，多维表格帮助他们在这一年里节省了2.16万个沟通工时。

（图为蔚来第1000座换电站）

如今的职场人，尤其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年轻人，大多都会使用Excel做一些基础的数据处理。但要说像多维表格这样看似类似线上版Excel的工具，能成为管理数百、数千名员工、解决企业核心业务问题的产品，恐怕大多数没接触过的人都不免感到惊讶。

多维表格负责人施凯文解释道，多维表格能够成为企业的业务工具，首先在于它继承了Excel的灵活性和可视化能力。通过多维表格，企业可以轻松地将复杂的业务流程和数据呈现在一个易于操作的界面上。这种直观的界面不仅提升了管理者的全局视角，使其更清晰地了解每个员工的状态，还能通过可视化手段将业务流程透明化，从而提高协作效率。

其次，多维表格将精益管理中的关键要素，如任务分配和能力评估，转化为自动化流程。管理者无需手动干预，系统可以根据设定的条件自动流转任务，确保每个环节的高效运作。此外，多维表格还可以整合外部数据源，如用友或金蝶系统，将企业内外的协作信息统一到一个平台上，进一步增强企业的业务洞察力和管理效能。

换句话说，飞书多维表格之所以能成为业务系统的核心工具，并不是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管理方式。而是基于Excel和数据库发展几十年来的管理理论，在此基础上打造了一个更灵活、更自动化、也更易于搭建的现代化系统。

今天，许多取得一定成功的大中型企业都有自己的管理哲学，大部分企业也早已构建起大大小小的业务系统。然而，对于IT研发资源有限的企业来说，自建或采购业务系统和服务器资源往往无法满足快速增长的业务需求，而不同业务场景开发的系统也常常难以整合数据，这都增加了企业的管理成本。

而多维表格凭借统一的底层架构、灵活的搭建体系、以及稳定可靠的基础设施资源，正好可以解决这些自建系统的痛点。新茶饮品牌茶百道在门店高速扩张阶段就遇到了自有系统“跟不上”的问题。由于开店过程中多部门协作复杂，信息传达不畅，常导致进度难以同步。如果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开店时间会被一再延迟，不仅无法产生收入，还要承担高昂的租金成本。

引入多维表格后，茶百道的开店流程全面线上化，通过飞书的任务和日程功能，确保新店开业的每个环节都能按时完成。此外，还将营建系统与飞书组织中心打通，项目负责人出现离职或调整时，信息能自动同步到营建系统。通过这些措施，茶百道的新店筹建周期缩短了40％（25天）。

类似的案例还有很多，例如新零售行业的泡泡玛特使用多维表格管理门店巡检和直播排班，一张表管理300多家门店；民营航天新秀蓝箭航天，则将是将多维表格应用于巡线和安防巡检系统，试车分析报告输出用时从过去的两小时减少到5分钟；物业公司嘉信立恒，则用飞书小程序实现了巡检、工单、数据收集等各流程的闭环，帮助节省用工成本至少200万元。

更关键的是，做到这点不需要企业花费比省下的成本更多的钱，建设采购一套复杂的系统。几个一线业务人员关上门鼓捣几天，就有可能搓出一套每年能给公司省下几百上千万的新系统。

从不被理解，到成为飞书撬动客户的“支点”

2017年，时任飞书多维表格业务负责人的李刚在一次面试中，意外地萌生了“多维表格”的想法。

当时李刚面试的正是后来成为多维表格的第一个PM的小韩。面试结束后，李刚请小韩到楼下吃面，席间，小韩展示了一个用在线表格管理会议纪要的小工具。这个表格中，每场会议就是一行数据，每行展开后变成一个页面，里面详细记录了参会人、时间和会议纪要。

李刚回忆道，当时他就意识到这本质上是数据在不同场景的展示，而且无论是会议列表还是展开的详情页，都完美契合了当时的场景需求。这种一般只有在APP中才能看到的交互竟然出现在一个工具产品里，李刚意识到：数据库表格的形式具有极大的灵活性，使用表格形式的工具可以搭建一个更简单却能处理更多、更复杂现实业务的通用系统。

到2018年下旬，飞书内部组建了一个五六人的小团队，迅速展开研发，多维表格的雏形很快成型。然而，飞书当时的开发资源有限，为了优先开发另一条重要的产品线——飞书文档，李刚最终决定暂停多维表格项目。

多维表格是一个充满程序员浪漫情怀的产品。对于项目的停摆，团队成员们感到非常遗憾，甚至一位成员因此离开了飞书，创立了一家专注于表格工具的公司。李刚并未将已经写好的产品代码束之高阁，而是将多维表格作为一个功能模块嵌入到飞书的Doc和Sheet中，保留了一个火种。

转机发生在2020年疫情期间，许多数字化程度较低的中小企业因缺乏线上业务系统而陷入办公困境。为了“战疫”，字节跳动旗下的飞书、抖音、火山等产品联合发起了“中小企业护航计划”，李刚和团队也重启了多维表格的开发工作。产品上线后迅速吸引了一大批中小企业用户，多维表格就这样完成了从零到一的重启。

上线初期，即使是飞书内部很多人也不太能理解多维表格为何能作为业务系统存在。甚至李刚的团队在向他人介绍时，也会说多维表格是比Excel更高级的“高级表格”。直到2021年初，物美的案例才真正验证了多维表格作为业务系统的可行性。

今天在互联网上还能找到“飞书切瓜”的故事。飞书为大客户物美设置的企业效能顾问王铭，为了更好地了解物美的业务痛点，曾在海淀圣熙八号购物中心切了一星期西瓜，最终将物美超市的巡检系统切换到了飞书。被飞书替代的，是物美花费100万元购买的某厂商专业巡检方案。

（图为王铭在物美打工）

对于多维表格而言，物美的项目不仅验证了其作为业务系统的可行性，更重要的是验证了其系统的易搭建性。李刚告诉虎嗅，当时提供给物美的巡检系统，由一个产品经理、一个运营和CSM（客户成功经理）王铭三个人基于多维表格搭建完成，却打败了众多竞标系统，其中甚至包括用纯代码构建的专用系统。

这意味着，基于多维表格搭建的巡检系统，其需求满足度甚至优于各种专用或原生的软件系统。搭建这些系统只需要几个不懂IT技术的普通人花几天时间即可完成，而专用系统的研发则需要公司内部IT部门或外部专业团队的支持，这将从根本上改变企业搭建业务系统的方式。

开篇提到的联影医疗的95后姑娘雨欣手工搭建“Bug单系统”、影石科技管理厕所坑位的系统，都是这种新的业务系统搭建模式为企业管理带来的创新。飞书在各行业的过程中，与客户员工共建优秀提效场景的案例屡见不鲜。飞书甚至联合企业举办了效率先锋大赛，通过比赛机制与奖励，鼓励一线业务员工尝试用多维表格搭建系统，实现业务创新。

例如，在海大集团山东大区，员工李可利用飞书多维表格加自动化运行，管理喂养鸭子的各项数据指标，如成活率、采食量和采食系数。从过去每周花大量时间统计，到现在每天自动追踪，他的工作变得轻松了许多，效率也大幅提高。在飞书效率先锋大赛中验证了这套系统和方法的价值后，李可笃信这套系统能有效提升业务效率，并主动向领导和兄弟部门推广。

由于多维表格能够显著降低业务成本并提升效率，而且搭建过程简单，几乎任何人都能操作，它已成为飞书体系内最重要的应用，甚至成为飞书销售撬动客户的利器。据晚点报道，有飞书员工表示，现在与客户交流时，IM（即时通讯）、音视频会议等基础工具或协作功能等优点，对非互联网和科技企业来说吸引力有限。但多维表格的应用场景丰富，客户的发挥空间也大，能够直接用于实际业务中。

李刚告诉虎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多维表格是飞书体系中成长起来的一个非典型产品。与其他产品“先内后外”不同，多维表格并非字节跳动内部的刚需工具。一来是字节内部强产研，开发对这里来说并不难。相对应的很多企业并不强于此，数字化进程中，一线业务团队受限于开发能力，需要更轻便的工具做系统搭建。更重要的是，多维表格依托于千变万化的业务场景实现进化，走出去是它的必然。

飞书的大多数产品最初都是为了提升字节跳动这个组织的协作效率，后者是字节跳动的生命线。但对于飞书的外部客户而言，提升业务效率才是他们的生命线，而多维表格这个字节内部不太需要的产品，恰恰成为飞书客户最需要的功能。因此，多维表格成为了飞书在过去两年中快速增长背后的重要推动力。

“为了让几万人一起用，我们只能被推着前进”

从诞生开始，飞书多维表格就围绕着真实客户需求不断前进，这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进程。从成为一个业务工具到面临越来越复杂的场景需求，多维表格的未来需要克服的问题还有很多。

多维表格负责人施凯文告诉虎嗅，2021年、2022年产品刚开始上线运营的早期阶段，多维表格接触的客户大多是几十人的团队，大一点的也就一两百人，而且不是整个公司用，最多也就是一个部门拿来做业务系统。而到2023年开始，多维表格的大客户开始多起来，上万人的，甚至几万人的企业也开始在用多维表格。

施凯文提到，大型企业开始使用多维表格来处理复杂的业务需求。一张多维表可能涉及五六百人协作，管理招聘岗位、预算等多个业务场景。企业在使用过程中发现，多维表格提供的敏态系统能够快速响应业务变化，而这是传统系统难以实现的。

大企业拥有自己的IT团队，本可以开发定制的系统，但他们选择使用多维表格，正是因为多维表格的灵活性和敏捷性。施凯文解释，企业内部的业务、人员和生产计划频繁调整，这些变化需要一个能够快速适应的系统来支持。Excel曾是这些企业应对变化的工具，因其灵活且易于操作，但Excel的局限性日益显现，特别是在复杂业务场景下的性能问题逐渐暴露。

这是他们选择多维表格的原因。然而，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和使用场景的复杂化，多维表格的初始设计逐渐无法满足这些高要求的场景。

施凯文提到，当多维表格在企业中被广泛应用时，出现了几个显著的问题：首先，界面复杂度增加，字段和视图数量激增，权限管理变得繁琐；其次，数据量迅速增长，动辄两三万行甚至更多的数据表格对系统性能提出了挑战；此外，公式字段的过度使用，导致了计算速度的显著下降，影响了用户体验。

这些问题促使多维表格必须从底层重写，以解决现有系统在大规模应用中的不足。为此，全新的多维表格引入了数据库，提升数据处理能力，减少大规模使用时的加载和计算的卡顿问题。此外，为了降低复杂系统的搭建、使用门槛，飞书还增加了一系列AI和自动化功能，提升用户的操作效率。

施凯文谈到，他在观察企业使用多维表格的过程中，感受到用户对产品的喜爱和依赖，尽管系统已经在性能和使用便捷性上有所不足。用户仍然愿意使用和推广该产品，因为多维表格能够让他们迅速实现想法，并得到领导的认可和支持，这种快速迭代和展示的能力对于希望创新的一线业务人员甚至一些中层管理者来说极具价值。

施凯文认为，这既是对团队的鼓舞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而打造出一个更好的业务平台，也有机会支持更多企业实现业务创新，帮更多打工人减负。

根据飞书的数据，目前每月有600万用户活跃在多维表格上。而被问到未来的目标，施凯文提出了一个更大愿景：希望多维表格能成为每天1亿人用于工作和处理事务的超级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