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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壹条电影(ID:ytmovie666),作者:壹哥,头图来自:《少年的你》剧照
引子
5月6号下午三点,香港电影金像奖协会董事局主席尔冬升,准时出现在直播的镜头前。
不到12分钟后,3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18个奖项,尽数颁出。
有人感慨“史上最快颁奖”,唰唰唰连珠炮,毫无喘息之机,实在刺激。
更多人或许忽略了背后的遗憾:
这本是一届意义非凡的颁奖礼。
它本肩负着,为香港电影21世纪又一个十年梳理总结、最终划上句号的重任。
疫情之下,只得草草收场。
曾国祥最佳导演、周冬雨最佳女主角,易烊千玺最佳新人,以及,《少年的你》12提8中的几近横扫。
虽然颁奖礼一切从简,但以这样一部命途多舛、话题十足、且票房口碑双高的大热合拍片,为香港电影、和香港电影金像奖的10年代收官,既算合适,也足够体面。
10年代,早已不是香港电影的时代,就连金像奖,都渐渐变得乏人问津。
回到10年代的开始。
2011年,适逢金像奖30周年。多年司仪曾志伟开场:
“金像奖不只是一个颁奖典礼,不是为了展现我们香港电影有多风光。现在或许有些困难,但是,我可以讲给大家听,冇问题。”
“因为我们坚强、团结,我们共同努力,为了香港电影。”
“我们一班出钱出力做每届金像奖,不是为了做一出富丽堂皇的大show,而是这代表了我们香港电影人的决心。”
“因为,我们还有香、港、电、影。”
新话事人
彼时并不会意识到,2011年、30周岁的香港电影金像奖,是21世纪以来,最百花齐放的一届。
向前和向后分别数10年,都没有一届做到。
最佳影片《打擂台》,最佳导演《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徐克,最佳编剧《志明与春娇》彭浩翔,最佳男主角《线人》谢霆锋。
这里面,谢霆锋战胜的,是周润发、梁家辉、张学友、张家辉四位大前辈——30周年,选一位80后的30岁影帝,象征意味明显。
台上,周迅宣布结果,故意顿了一顿,“最佳男主角,《线人》……都是三个字的。”
“谢霆锋。”
台下一阵欢呼,张家辉大方地笑着拍手,一旁的影帝,面无表情,在座位上静了足足5秒钟,才起身上台——是人们熟悉的那个谢霆锋。
往前推12年,18岁的谢霆锋拿到最佳新人,台上的他得意轻狂:“老豆,你演了一辈子戏,拿到过一个奖吗?”
12年后,30岁的影帝从容许多,模仿完老爸谢贤讲话,却也立刻送上礼赞:
“望你能原谅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没礼貌的小朋友,可以带大这么麻烦的一个小朋友,你才是最佳男主角,老豆。”
他感谢太太,称赞她“你今天美极了”。
台下的张柏芝,早已哭成泪人。
30周年的传承象征,在周润发那句“香港电影未来的30年,就靠你了。我撑你,霆锋”之后,正式达到高潮。
2011年初的香港电影,迫切需要救世主,与新的话事人。
金融危机的震荡刚刚消去,经济在复苏,港产片却迎来前所未有的低迷。
2009年,香港全年电影产量创了新低,自1947年以来,首次跌破50部,全年票房不足2.4亿港币,这个数字甚至低于不计算通货膨胀、1981年的2.41亿。
年度票房冠军《家有喜事2009》,2465万港币仅比1983年的《最佳拍档之大显神通》高出140万,成为1984年以来的新低。
“港片已死”的言论,频频见诸媒体。
陈可辛谈29届金像奖最佳影片《十月围城》,作为最早北上踏入合拍片大势的香港导演,他的话更有代表性,也更有份量得多:
“我觉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香港电影、内地电影甚至合拍片的概念了,戏只有好看不好看,看不看得懂。你们可以把它归结为‘香港电影’,但对我来说,这四个字没有必要。”
电影《十月围城》
从CEPA计划提出的七年,内地电影市场从彼时和香港相当的12亿左右,到2010年,这个数字已经增长到100亿——这是香港市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规模。
北上早已不是新闻,但在30届金像奖颁奖前,香港电影面对的新局面,是全员北上。
10年底的银都60周年庆典,王家卫秘密拍了两年多的《一代宗师》揭开部分神秘面纱,主演中出现了内地演员章子怡和张晋,甚至还有让人意外的赵本山、小沈阳;
杜琪峰导演的《单身男女》已经杀青,女主角是内地演员高圆圆;
同时,彭浩翔宣布自己的北京工作室正式成立。
最终,那些曾经留下坚守的、所谓最血统纯正的香港导演,还是被尽数“招安”了。
2010年,金像奖迫不及待地将最佳男配给到谢霆锋,而没有选择更被看好、已多年不拍戏的老演员冯淬帆。
到11年,金像奖30周年,致敬老港片的《打擂台》代表“本港出品”黑马逆袭,30岁的谢霆锋加冕影帝。
年轻的导演郭子健在台上兴奋大喊:
“不打不会输,要打就一定要赢。这是香港电影精神!”
怎止北传
新晋影帝谢霆锋,后来的两年,不可谓不努力。
2011年他和刘德华、成龙、范冰冰拍《新少林寺》,和张家辉、阿Sa拍《财神客栈》,2012年和周杰伦拍《逆战》,和刘青云拍《消失的子弹》。
在第31届提名男配、32届一无所获之后,谢霆锋更多开始出现在娱乐八卦的头条。拿到影帝一年后,与张柏芝离婚。2014年,与王菲复合。
或许是意识到,“未来30年”的重担太过难负,又或许是努力之后终觉志不在此。《救火英雄》和《澳门风云》之后的6年里,谢霆锋更多以《十二道锋味》的“厨艺男神”示人,偶有烂片公映,几无声响。
30周年时的恩爱、传承,尽皆落空。
再次露面,是去年38届金像奖,《特警新人类》四人组20年后再同框。身材、颜值仍在,可惜豪情消逝,只剩情怀。
谢霆锋巅峰之后的淡出,某种程度上,就是过去十年香港电影的缩影。
但场面话,总是要说的。
2012年,第31届金像奖开场,司仪林家栋碎碎念:
“大陆有13亿人,票房130亿,香港700万人,都有13亿票房,你说厉害不厉害。”
2013年,第32届,林家栋继续报告:去年的香港电影产量,增加了10%。换算成具体数字,不过5部。
到15年,司仪搭档换成了陈小春,当他语速飞快地念出2014年香港电影产量49部时,一旁的林家栋和杨千嬅选择沉默,谁也没有接话。
可好日子,还是有的。
2017年,36届金像奖,司仪郑中基开心地向全场报喜:
去年,香港电影年产出68部,为15年来最高值。
3年前那届,的确是《一代宗师》横扫之后的6年里,最好的一届。
《树大招风》《一念无明》《七月与安生》《幸运是我》《湄公河行动》《寒战2》《美人鱼》《点五步》《导火新闻线》,无论港产还是合拍,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配得上十年巅峰。
电影《树大招风》
可一旦拉长时间线,一年的出彩,更像是整体平庸后的偶尔回魂。
2012年许鞍华凭《桃姐》无悬念拿到最佳导演,一上台她便感慨:
“可能从此以后,我很难再走上这个舞台了。”
她当时不会意识到,自己会是未来几年金像奖最大的遮羞布。
2015年《黄金时代》,2018年《明月几时有》,每隔三年,金像奖就送上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
既然选无可选,许鞍华就是最安全、最正确的那个选择。
以致于,许鞍华本人都有些意兴阑珊,《黄金时代》得奖后她说:
“这个奖不会让现在的我快乐指数增加多少,但它的意义是认可了一个人追求创意和冒险,现在香港电影困难,这或许是更加值得追求的。”
港片迟暮,金像奖迟暮,最直接的表现:
一是首获影帝的年龄。
1982年设立金像奖,以影帝为例:
1984年梁家辉26岁拿影帝,1987、1988年周润发连庄,时年32岁。
进入(20世纪)90年代,张国荣、梁朝伟分别在35和33岁拿到第一个影帝。
后来,“首个影帝”的年纪逐渐上浮,刘德华39岁,周星驰40岁,张家辉42岁,刘青云43岁。
到2010年之后,除了谢霆锋,任达华55岁,郭富城51岁,林家栋50岁,古天乐48岁。
在影后选择开放让位给内地之后,金像奖依旧略显固执地把持着“香港影帝”的标准。这是最后的骄傲,也是最后的倔强。
二是新人的表现。
除了“港片已死”,青黄不接,是被提及同样多的关键词。
细数近10年的金像奖最佳新人,陈奂仁、萧敬腾是歌手,得奖后再无作品,《寒战》的徐家杰本更是圈外人玩票,《沦落人》的孔松希是菲律宾人。
被寄予厚望的蔡瀚亿、王菀之、白只,后来均无建树。胡子彤、凌文龙也再没被提起。
回忆当年,1997到2002年,虽然彼时港片已现颓势,但连续六年的最佳新人,分别是:
舒淇、李灿森、谢霆锋、张柏芝、秦海璐、林嘉欣。
而后来,如2015年,王菀之一人占三个新人提名的尴尬,任凭去年金像奖找来32位年轻演员以壮声势,亦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大大的Keep Rolling下,小小的一众新人,面目模糊。
但即便如此,也可以断定:
香港电影和金像奖,在2016年那次触底后,不可能更糟了。
2016年,第35届,最佳影片颁奖,当届主席尔冬升匆匆上台:
“大家别误会,我是因为做主席就想出这个风头,才来颁这个奖。因为事实是,我们没有请到嘉宾,大家都懂,我不难为大家,谁来都不合适。”
那年的最佳影片,给了五个学生作业式的短片集《十年》。
有人称赞香港电影人的勇气,但就评奖本身,最佳影片颁给一部只此一个提名、肉眼可见的平庸之作,也实在有失水准。
当艺术开始让位于政治,香港电影慌了,香港电影金像奖,正式触底。
时间回到两年前,2014年,第33届。
王家卫在拿到最佳影片,最后散场前,快速拉过话筒对全场讲:
“电影和功夫一样,就是两个字:信念。很多人问香港电影何去何从,其实是一样的,香港电影如果厉害的话,怎止北传?”
如果厉害的话,怎止北传?
这话符合王家卫式的弯弯绕绕,“翻译”过来就是:
香港电影啊,认清现状吧,不要丢掉信念,从心出发。
我爱香港
2012年,31届香港金像奖。
携威尼斯影后之势的《桃姐》横扫最佳影片、导演、编剧、影帝、影后。上一部做到的电影,是27年前的《女人四十》,导演仍是许鞍华。
后来的《寒战》《一代宗师》《踏血寻梅》《树大招风》《无双》,到今年《少年的你》,大包大揽,皆是如此。
这是香港电影的习惯,也是香港金像奖的传统。
无论辉煌,抑或触底,香港电影骨子里的团结与骄傲,始终未变。
关于金像奖过于区域保护化的质疑——比如一部电影中必须至少6个岗位是香港人,且导演必须是香港人——早已有之。
质疑者认为,这样赤裸裸地保护本土电影,有失公允,更有失气度。
但早前,彼时的金像奖主席陈嘉上对此已有明确回应:
如果因为香港电影越来越不受重视,这个奖就越来越不受重视的话,我们就认命吧。如果说香港电影在走下坡,那金像奖就如实反映这个现状,并继续为香港电影打拼。
必须承认,香港电影人的情怀力,是华语电影圈首屈一指的。
过去十年,港片式微,每一届金像奖,几乎每一个得奖人,都不忘对香港、对香港电影示爱。
2011年庄文强得新晋导演:
“香港电影真的好好看,我真的好钟意香港电影。”
2012年许鞍华得最佳导演:
“趁此机会,我要感谢香港这个城市。我从小在香港长大,谢谢香港激励我鼓励我,有很好的菠萝包和奶茶。我会更好地为这座城市工作。”
2013年司仪曾志伟:
“很多人都跟我说,香港电影是不是在走下坡,有点低潮,有点危险,我想跟你说,看了今晚就知,是一定不会。因为你看到,我们电影圈是多么团结,每个人说话,都是像跟家里人说话一样。”
2014年银都机构出品《一代宗师》得最佳影片,出品人宋岱:
“我在下面坐了整场,只想说,香港真好,香港电影真好,香港金像奖真好,香港电影人更好。”
2016年杜可风得最佳摄影:
“我是made in Hong Kong,don’t forget,huh?来不及后悔,我们只有一起走下去,谢谢香港给我这种精神鼓励,我们不会放弃的。”
2016年郭富城得影帝:
“我如今想做一个优秀的演员,做一个香港的演员,不可以丢香港人的脸,郭富城,来自香港,谢谢。”
2017年影帝林家栋……
2018年影帝古天乐……
回到2003年,SARS肆虐、张国荣离世背景下的22届金像奖。
司仪曾志伟的开场白至今仍掷地有声:
“我们不能退后,今晚这个show,一定要做。今天,我们家里有事,我们不可以自乱阵脚。我要走出去讲给所有人听,我爱香港。”
回到金像奖本身。
当情怀被具象化,遂变成一段段怀旧、致敬与感伤的碎片。
尤其在近5年,金像奖的情怀牌,呈井喷之势:
2016年,35届,请来一众童星出道的新老演员,为最佳导演颁奖,连带着,回忆那些初登银幕的历史时刻。
2017年,36届,请来当年“新艺城七怪”的六位,黄百鸣、泰迪罗宾、石天、麦嘉、施南生、曾志伟颁最佳影片,还将著名的创意房搬到舞台。
老影迷熟悉的、嘹亮的军乐声响起,那是新艺城满是年代感的片头配乐。
2018年,37届,请来“古惑仔”重聚,听谢天华调侃郑伊健:
“他留长头发,唱几首歌,下半生就不用愁了。”
由成龙为片场茶水工Pauline,颁发专业精神奖;
请来80年代初新浪潮六大导演徐克、许鞍华、严浩、章国明、唐基明、余允抗,颁出最佳影片。
即便是今年39届颁奖转为线上,金像奖的怀旧与致敬工作,仍称得上兢兢业业:
4月,邀请一百位香港电影人,从历届获奖作品中,选出最佳。
39岁时的徐克、吴宇森、王家卫、周星驰
怀旧,是颁奖礼主动设置的噱头。怀旧,却也是香港电影主动唱起的挽歌。
听新艺城五位老友,边出场边闲聊:
“我是本来不想出席的,但有人告诉我,今年的金像奖是最后一届了!明年没有了!再不来出席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啊,以前我们的电影市场只有香港本土,最多加上台湾,但即使市场很小,都仍然一年起码有几百部电影可以拍!但现在我们的市场巨大啊,可是去年电影的数量……我数一只手的手指就数完了。”
内地人或许不能完全理解,香港电影骨子里的骄傲和自豪。
但骄傲失去后的恐惧,乃至勉力维持,强颜欢笑,放在疫情肆虐的2020,每个人都难免心有戚戚。
宁可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文隽曾在香港回归十年之际,撰文反思香港电影的八得八失:
“得到内地市场,失去本土阵地”;
“得到国际荣誉,失去‘香港’这个品牌”;
“得到新媒介做平台,失去传统的电影院收入”;
“得到政府高度的关爱,失去投资者的信心”;
“得到学院生力军,失去内行接班人”;
“得到大中华文化的融合,失去独有的香港特色”;
“得到愈来愈多颁奖礼,失去观众的关注和民心”;
“得到免疫力,失去抵抗力”。
13年后回看,依旧几无偏差。
未来的香港电影,会好吗?
回到2020,39届香港金像奖,或许会找到答案。
最佳导演曾国祥,看起来毫无悬念的一个奖。
三年前,曾国祥凭《七月与安生》提名最佳导演,对手有前辈杜琪峰、周星驰,有后辈黄进,银河映像新锐许学文、黄伟杰、欧文杰。
那时,没有多少注意力在他身上,即便有,人们关心的也是:
曾志伟曾国祥,能否实现父子同届获奖的历史?
最后,在近十年竞争最激烈的男配竞争中,曾志伟胜出,曾国祥只是抱住父亲庆祝的背景。
他曾经混迹于各种港片,质量良莠不齐,多为存在感不强的配角。
从《七月与安生》到《少年的你》,曾国祥和他的监制许月珍,延续着陈可辛走过的路,拍着没有半点港味的合拍片。
2015年,陈可辛全内地演员的《亲爱的》,曾提名最佳影片,且助赵薇拿到影后;
5年后,曾国祥全内地演员的《少年的你》,终于将最佳影片和影后都握在手。
回首10年代,是香港电影进一步北上融合的10年。
从前5年的华谊兄弟,到后5年的博纳,内地电影公司始终在金像奖上,有着十足的参与感。
2018年,《明月几时有》拿奖,于冬欣喜中带着自信,“5部提名,4部博纳都有参与。”
2020年,39届,一个信号是:
易烊千玺拿到最佳新人,或许比周冬雨拿到影后,更有象征意义。
这不是金像奖第一次将新人颁给内地演员,但距离上一次秦海璐得奖,已经过去19年。
这或许意味着,金像奖试图用更开放的视野、更包容的姿态,面对已经到来的20年代。
虽然,金像奖还没有大胆到影帝颁给易烊千玺,这一栏,依旧被香港演员死死地攥在手中。
在正式结束10年代之时,以金像奖为旗帜,香港电影,或许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香港电影,在这10年,开始一点一点地,放下了。
他们曾经如此依赖市场,当市场萎缩,满是投机和慌张。
这10年,北上合拍日渐成熟,香港电影逐渐意识到:
所谓港产片的香火延续,市场只是其一,让市场的归市场,艺术的归艺术,是为正道。
于是,去年到今年:
《无双》《少年的你》市场大片强势横扫;
同时,也有《沦落人》《翠丝》《叔·叔》《金都》《麦路人》《花椒之味》等小众佳作。
以及,作为香港电影的三大招牌之一——文艺片、犯罪片、功夫片——动作设计、视觉效果两项,香港电影人依旧是华语电影圈的领跑者。
此时,却又想起王家卫。
想起他在14年金像奖上讲到的,“电影和功夫一样,就是两个字:信念。”
还有,《一代宗师》中,太多人记住了情怀范儿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却忘了那句更具实用价值的:
“宁可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这句话,送给现在、和未来的香港电影。
结语
受疫情影响,2020年1月到4月底,整个香港电影圈,只有一部新片开拍——林家栋和白只主演的《手卷烟》。
香港电影工作者总会会长田启文,在最近的一次记者会上称:
“我从影41年了,03年非典的时候,我也没这么害怕过。”
他预计,香港最近两个月可能依旧无片可拍,担心会有8成以上的电影基层流失。
担心香港电影,再无希望。
这一次,华语电影真正同呼吸、共命运。
这一刻,三个画面闪入脑中:
2014年金像奖,黄秋生谈到“何为港产片”,拉拉杂杂说了很多,最后撂下一句:
“港产片,就是开心啦!”
以及,2018年金像奖,近十年最无争议的港片劳模“黑仔”姜皓文,终于拿到最佳男配,他说:
“我一直都不是很好运的,运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这几年我总是遇到很多贵人,突然运气好了很多,好到我自己都害怕,会不会死的哦?”
最后,去年56届金马奖尾声,《阳光普照》制片人叶如芬说:
“在金马奖这个圣殿堂,我们用电影的创作来换取它的核心价值,这个初心永远都不会改变。所以不管过去、现在、未来,希望就像我们的片名一样,无所谓黑夜和阴影,太阳终究会来,祝福大家,阳光普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壹条电影(ID:ytmovie666),作者: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