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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19号商研社 (ID:time_biz),作者:涂梦莹 周雨旋,编辑:洪若琳,原文标题:《卖不动的避孕套:一盒传三代,人走盒还在》,头图来自:视觉中国(Karex生产线)
避孕套不好卖了。
“过去两年中,公司的避孕套销售额下降了40%。”2022年年初,全球最大的避孕套生产商之一的马来西亚康乐(Karex Berhad)公司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疫情时期避孕套购买量正在下降。
年产量超过50亿只、拥有全球五分之一的避孕套生产规模的康乐,是杜蕾斯、ONE等知名品牌的供应商,如今却陷入销售焦虑。为此,康乐选择尝试“副业”自救——目光瞄准需求暴增的医用手套,并投入新的生产线。
在国内,这种趋势正在进一步放大。6月23日,多名成人用品的从业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近两年,越来越多原先做避孕套的厂家,转向生产医疗手套。国内某避孕套贴牌工厂负责人邱立(化名)告诉时代周报记者,除了做医用手套,还有厂家转型尝试卖气球等同样材料配套的业务。
具体到龙头公司也是如此。今年6月,稳健医疗(300888.SZ)斥资4.5亿元,从华润紫竹药业有限公司手中收购桂林紫竹乳胶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称“桂林乳胶”)。被甩卖的桂林乳胶曾是国内最大的避孕套生产厂家,一度被称为“国产避孕套第一品牌”。
“收购将填补公司在乳胶产品,尤其是医用乳胶外科手套领域的空白。”对于收购目的,稳健医疗方面对外坦言,实为医用手套的生产供给保障。
一组数据也反映出上述变化:据天眼查数据,2020年至今,约有1100家避孕套生产相关企业注销。而自2020年以来,全国新增注册医用防护手套企业高达23.23万家。
国产避孕套品牌Feronia(菲罗尼亚)创始人丁本事同样感受到变化。他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近些年,国内避孕套品牌的线上‘打法’越来越野蛮,价格越打越低。”同时,自疫情发生以来,超市、药店等传统线下渠道遭受冲击,难以找到提供新增长点的渠道。
一、家庭以外使用场景减少
“跟着市场需求转变,除了找寻新的机遇,是厂家最后的挣扎。”从事两性健康用品的从业人士李星宇(化名)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工厂转制医疗手套的技术难度不高,安全套和医用手套的原材料基本都是一样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国产避孕套品牌深谙此理。
桂林恒保健康防护有限公司(以下称“桂林恒保”)是一家同时拥有避孕套品牌以及医用手套品牌的乳胶企业。但更早前,桂林恒保曾被誉为中国“情趣避孕套”品类的开创者,2002年上市避孕套品牌倍力乐。
直到2019年,桂林恒保推出医用手套品牌麦迪斯,随着产品供不应求,才开始加深布局医用防护领域。如今,从避孕套跨界医用手套的转型,桂林恒保已经开始筹划IPO,向“中国乳胶产业第一股”冲刺。
并非所有的从业者都能抓住机遇。李星宇表示,即便是做简单的贴牌加工,生产避孕套的厂家初期投入的成本最低也要几十万元。“不少厂家没有及时转变业务,最后陷入负增长的境地,面临倒闭的风险。”
据丁本事了解,近年,国产的小品牌厂家普遍销量整体下降2~3成。“很多原先的二三线品牌已经销声匿迹,真正存活下来的品牌,也在艰难发展。”
知名品牌也难逃被甩卖的命运。与杜蕾斯、冈本相互制衡的国产避孕套品牌杰士邦,经历了数次“易主”。2020年11月9日,A股上市公司人福医药(600079.SH)发布公告称,拟转让其持有的LifeStylesHealthcare Pte. Ltd.(简称“乐福思集团”)40%股权,转让价格为2亿美元。
2006年、2009年,杰士邦被先后分两次将75%股权出售给安思尔集团(Ansell),2017年,又被人福医药回购,因此,这已是人福医药第三次甩卖杰士邦。
深究原因,杰士邦早已不是人福医药主要业绩贡献来源。Wind显示,2018-2020年,人福医药安全套业务营收分别为18.24亿元、19.28亿元、17.58亿元。与此同时,安全套业占总营收比例逐年下滑,多年不足10%。
值得注意的是,人们对避孕套的需求减少,与疫情有一定关联。
据南方周末引用的Sexologies发布的《COVID-19对性生活的影响》报告表明,在疫情之前,人们性行为的频率比疫情期间高了4.4倍。与此同时,此前避孕套的使用场景接近一半是产生在家庭之外,受疫情影响,避孕套消费者的使用场景发生了明显变化,家庭之外的使用场景减少。
二、国产品牌夹缝生存
避孕套曾是“香饽饽”。
早年于新三板上市的国产避孕套品牌诺丝科技,巅峰时期避孕套产品毛利率接近80%,产品由康乐公司代工。但随着行业竞争激烈,2018年,至诺丝科技摘牌时,已连续两年净利润为负。
2020年,人福医药前董事长、乐福斯集团董事长王学海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行业前三品牌杜蕾斯、杰士邦、冈本占据了中国八成左右的市场份额。这意味着,更多国产品牌只能抢食剩下的市场份额。
但就连头部品牌也难逃发展颓势。多名成人用品的从业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近年来,杜蕾斯、冈本等知名品牌在国内的销量普遍不如以往。
更重要的是,有成人用品行业“敲门砖”称号的避孕套,并没有太多技术壁垒。这直接导致更多避孕套厂家卷入“价格战”。
邱立透露,国内避孕套品牌竞争激烈。“价格战在线上渠道体现更加明显,基本上70%的避孕套品牌都在做线上,但电商平台的抽成也在提高。”
“利润没那么高了。”丁本事表示,随着线上渠道的铺开,不少避孕套厂商甚至取代了经销商的角色,自己介入销售,价格一低再低。
另一国内避孕套品牌创始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受疫情影响,公司线下业务基本停滞,被迫转变为纯线上的品牌。但面对线上的激烈竞争,只能选择亏本参与平台的营销活动。在他看来,为了更多曝光,不挣钱也得参与。“有一些其他的新渠道,即便品牌想亏钱参加活动,都不一定能够参与。”该创始人表示。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国外品牌日子不好过的同时,国产品牌与之的差距也在大幅缩小,抗衡能力有所提升。
“虽然抢占市场有一定难度,但不代表国产品牌没有机会”。丁本事深信这一点。丁本事透露,如今,国产品牌与国外品牌在舒适度、产品质量层面,已经没有明显的差距。未来,国产品牌应该继续坚持塑造品牌,并打造产品过硬的实力。
邱立则表示,避孕套技术壁垒不高,但质量决定客户。“未来,避孕套品牌需要在品控层面下功夫,进一步提升生产环境、检测能力以及生产条件、工艺流程等方面。”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19号商研社 (ID:time_biz),作者:涂梦莹 周雨旋,编辑:洪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