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荣耀》：乔妹暗黑的罪魁祸首是家人吗？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严肃的人口学八卦 （ID：renkou8gua），作者：董浩月，责编：李婷，内文配图：《黑暗荣耀》，头图来自：《黑暗荣耀》第二季剧照

2022年底，乔妹的年度暗黑复仇爽剧《黑暗荣耀》上线即火爆，现在，下半季终于开播！！女主文东恩的复仇之路将如何继续？医生男主在“刽子手”之路上越走越远还是能够摆脱心魔？复仇助手姜贤南（大婶）能否成功逃离家暴丈夫的魔爪？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将揭晓。

除了女主的颜值和演技令人着迷，剧情走向环环相扣之外，这部剧更是反映了诸多社会问题，包括校园欺凌、家庭暴力、医患纠纷、职场PUA等等。当然剧情的主线以校园欺凌引发的复仇为核心，在面对东恩的质问时，妍珍的一句话最让人感慨，“家人是最大的加害者”，直指东恩父母的不作为才是罪魁祸首，以撇清自己的干系。今天小编就来具体谈谈校园欺凌中家人到底是不是最大的加害者。

家人是最大的加害者？

近年来反映校园欺凌问题的影视作品并不少见，《少年的你》播出时严八也写过两篇文章，讲述了校园欺凌的定义、现状、原因以及校园欺凌如何治理（小北保护陈念，谁来保护你；校园欺凌应该用严惩吗？）。校园欺凌的产生并不是某一单方面因素导致的，校园欺凌是社会、家庭、学校以及个体综合作用的结果。

之所以会有“家人是最大的施暴者”这种说法，原因可能在于家庭的确是校园欺凌问题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之一。家庭是个体社会化和人格与行为塑造的主要场所之一，尤其是在未成年时期。不论是被欺凌者还是欺凌者，家庭环境、父母教养方式等都是他们被卷入校园欺凌事件中重要原因之一。

家庭较不富裕、父母受教育水平更低的学生有更大的风险成为被欺凌的对象，剧中的东恩便是如此。而这一点在妍珍小团体内也有所体现，家里开洗衣店的惠廷，如果不是有其他更好欺负的对象，恐怕被欺凌的就会是她，而明显家庭条件更差一些的孙明悟也是小团体食物链的底端。

高社会经济地位家庭的学生成为施暴对象的风险更高。一方面，随着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高社会经济地位家庭的学生更有条件接触到互联网，发起图片、视频、论坛帖子等形式的网络欺凌。另一方面，高社会经济地位家庭的学生成长环境优越，更有可能形成自我中心的价值观，进而通过排挤和孤立等方式对他人造成关系欺凌。另外，高社会经济地位家庭的父母有着更优厚的物质资源和更丰富的社会资本，其子女也可能倚仗着父母有能力为自己的欺凌行为买单而有恃无恐。

相比于家庭的社会经济地位，父母教养方式是家庭中对校园欺凌行为影响的更为重要的因素。对孩子的过度保护可能增加其遭受欺凌的风险。对孩子过度保护的家庭，父母往往意识到孩子是焦虑和没有安全感的，因此父母可能会考虑到孩子无法应对冲突而尽量避免冲突，甚至可能过度参与孩子的活动以弥补孩子的社交缺陷。因此，孩子社交能力和恰当的冲突解决技能的欠缺，可能成为其遭受欺凌的原因。

而不论是被欺凌者还是欺凌者，其父母的教养模式都更倾向于是威权教养模式或忽视，以及不愿就学校相关的问题提供帮助。欺凌者的父母往往对孩子充满敌意、排斥或漠不关心，对于孩子的越轨行为倾向于通过强势甚至暴力的方式来约束，包括身体上的惩罚或者是愤怒情绪的爆发，又或者是长时间的忽视。而在家庭内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则可能会使儿童想通过欺凌他人来宣泄情绪或者寻找刺激。对被欺凌者而言，父母对其在学校的生活和问题缺乏理解，惩罚式教育，不能提供必要的帮助，限制其自主和独立的行动等，都是可能增加其遭受欺凌的风险。

而在父母教养中父亲角色的缺失更有可能增加孩子卷入校园欺凌的风险。欺凌者家庭中父亲往往很少参与孩子管教，而母亲则更可能采取宽容的教养方式，当孩子的攻击性行为被视为是普通的打闹甚至是标志着成长的“成人礼”时，这种容忍将会促使欺凌者的攻击性变本加厉。

对被欺凌者而言，父亲不积极参与养育，对孩子的不当行为漠不关心，同样会使他们更容易受到伤害。比如，剧中妍珍的母亲对她校园欺凌的行为采取默认的态度，最多也只是责怪她居然把事情闹到了警察局，后来依然花钱帮她解决。而不论是妍珍还是东恩的父亲在剧中几乎都未出现过。

教养方式的影响还与家庭暴力暴露有关。根据社会学习理论，家庭内其他成员间的暴力行为将会诱发儿童的攻击行为。不论是目睹还是亲历，都会使其逐渐形成攻击行为的内隐图示，认为攻击可以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从而模仿此类攻击行为来达到目的。而遭遇家庭暴力的儿童则可能因为力量悬殊无法反抗家庭暴力而转向自己可以掌控的校园环境，通过攻击他人来宣泄情绪。这种暴力行为具有其“代际延续性”。

因此，不论是欺凌者还是被欺凌者，原生家庭环境都是重要的风险因素。某种意义上，妍珍也是受害者，虽然表面上有着稳定的工作、幸福的家庭，过着体面的生活，但大家恐怕都会觉得她是个心智不健全的“疯子”吧，最终她也将为她曾经犯下的罪行而付出代价。从这个角度来讲，“家人是最大的施暴者”这种说法似乎也有一些道理。

家人不一定是最大的加害者

《黑暗荣耀》中文东恩经历的一切一定程度上存在艺术加工的极端化成分。以妍珍为首的施暴者自不必多言，其手段之残忍已经不应局限在校园欺凌的范畴，而是赤裸裸的犯罪。而父母的忽视，班主任对欺凌行为的视而不见，甚至因东恩的退学理由会影响自己的业绩以及提到他儿子而对东恩大打出手，这些也都是施暴的行为。

尽管现实中，这种多方施暴的极端现象并不多见，但就像开头所提到的，校园欺凌是社会、家庭、学校以及个体综合作用的结果。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家庭环境的影响固然很重要，但若其他主体不是袖手旁观而是有所作为，结果可能会大不相同。尤其是作为欺凌行为发生的场所的学校，其在避免欺凌行为发生中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校园欺凌发生的地点大多在校园的角落、上下学路上、走廊或楼梯、厕所以及上下学的路上等，教室则往往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尤其是有老师在的时候。那么学校的建筑设施的改善，包括给老师提供充分视野的教学楼设计，教室内外的监控设备等，都可以对学生行为进行更好地监督，以减少甚至杜绝校园欺凌事件的发生。

校园欺凌基本都发生在老师不在场的情况下，这说明，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老师能够起到防止校园欺凌发生的作用。因此，教师的积极作为是减少校园欺凌的有效方式之一。像剧中东恩班主任不但默许欺凌行为，甚至成为施暴者则明显是教师的失职，甚至涉及到违法行为，学校方面也未对该事件做出任何反应，更是校方的不作为。

校内因素可以调节校外因素与遭受校园欺凌之间的关系。有研究表明家庭氛围并非直接作用于遭受欺凌风险，而是通过学生在学校与同学和老师的关系间接作用。来自积极和关爱氛围家庭的孩子往往具有更好的社交能力，可以在学校与同学和老师建立起更积极的社会关系，从而更有信心处理冲突和寻求帮助，也拥有更多的支持和资源，成为被欺凌目标的风险就会降低。而如果在学校层面可以为更多的孩子提供积极的校园氛围，帮助其提升社交能力，与同学和老师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即可能削弱其原生家庭对欺凌风险的影响。

另外，校园氛围还可以作用于欺凌行为的旁观者而减少欺凌行为。更加积极的校园氛围、良好和谐的师生关系和同学关系、安全的校园环境、公平公正的学校规则等可以增加青少年与学校的联结，激发其责任感，增强其对环境的自主感和控制感，更能够坚守良好的道德机制，从而减少青少年在目睹校园欺凌事件发生时的“袖手旁观”行为，促使旁观者出手干预阻止欺凌事件的发生。

尽管家庭失位是校园欺凌的重要导火索，但也不应成为施暴者和学校逃脱责任的借口。“恶之花”是面对暴力最无奈的抗争，无需背负沉重枷锁的“破晚霞”应该会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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