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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28 15:42

记述第一代新型计算机的设计、研发全过程。读《新机器的灵魂》,信息革命的开端

信息革命就是这些工程师们一锤子一斧子敲打出来的
文/ sequoia  书评人

本书是以以八卦的腔调来记述一项科技产品的设计、研发全过程。讲的是信息产业的前辈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是怎么样组织一批工程师做出一件叫座的产品挣钱的。 
 
说实话,我觉得写的桩事相当契合现在一部分人的事业愿景:大批自认为学了一身本事的人,正在想着怎么样发个高科技的财。这个路线又干净,又高尚,又时髦,又实惠。里子面子都有了,是不是啊。 
 
当然,这都是幻象。科技跟商业是两码事。事实上,只是想拿一样东西换钱,而并不是真正对那样东西感兴趣,这个钱怕是不好赚。而这本书没有讲赚钱,只讲这一批人,三十个人搞电子的工程师,是怎样设计一台电脑的。 
 
这本书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常驻在GDC公司的人,盯着这个项目组,从开始到结束做的一本记录,当然为了读起来方便,他是用讲故事的方式选了几个人做线索说这个事情的。 
 
从他们的小组长,也就是项目经理Tom West去老板de Carstero那里忽悠上马这个研发项目,从最初只有五个人的小组开始拉队伍,招学生,搞设计,定进度,编程序,跑调试,一年多时间最后硬是弄出了一台跟原来的16位的产品兼容的32位小型机出来。每一章基本上都讲了一个工程师,有做架构设计的,有编ROM程序和操作系统的,有专门做测试和调程序的等等。 
 
这事可不简单啊,当年IT产业竞争同今天一样也很激烈,各种大小公司都在抢时间,推新产品,你的东西好、出来得早就能卖好价。这个组做出来的东西,算是当年的明星产品,而且它们也挺会卖东西的,所以挣着钱了。 
 
我看出感觉来了的,倒不是说他们挣了多少钱。主要因为这是关于工程师和他们的产品的故事。讲得挺实在,告诉你IT工程师是怎样干事情,其实跟今天也差不多,也是一群老手带一批新兵,没有完善的计划线路,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出了啥问题就解决啥问题,设计原则就是该快的快,该细的细。难得的是,事情最后就是给办成了。 
 
这书的主人公有一句Quote:“Not everything worth doing is worth doing well.”。翻成,并不是所有需要做的事都值得细搞。意思就是,该马虎的地方就得马虎,时间不等人,求快啊。 
 
最后再说,这是一本八十年代拿了普利策奖的书,书中所讲的公司General Data Corporation,所讲的明星产品小型机Eclipse MV/8000,所讲的一年几十亿美元的Avenue,都已成为褪了色的历史。公司早就被收购了,小型机的市场也完全被现在的PC抢走了。这本书所讲的产品的成功,也是IT产业发展史上一件小事。但这些工程师的故事反映了,整个IT产业的工程师是怎么样一代代把神奇的信息时代建成的,一个人一点力,还真就搞成了信息革命,很神奇吧。

个人视角终有局限,如有非虚构类好书新书推荐,还望投稿或微博私信@潘乱兄


读点:IT业魂在何方?



书评摘自《21世纪的书》

“计算机业的一年,就像狗生命中的一年那么漫长。”  

计算机业最振奋也是最残酷的特性就是喜新厌旧。无论是产品、技术,还是公司和人,最可怕的结局就是一不留神被时间的浪涛打翻。而这又是命中注定的唯一结局。似乎计算机业内对任何事物的历史指向只有一个:贬值,然后消失。用基德尔最精辟的话说:“计算机业的一年,就像狗生命中的一年那么漫长。”(这是我看过书籍的“狗年”一说的最早来源) 

但疯狂的节奏下,一些内在的东西是弥久的,甚至是永恒的。毕竟,任何一个行业,其真正的主角都是人,而人恐怕是世界上最难升级的事物。《新机器的灵魂》(The soul of a new machine),一本写于22年前的书,无疑是一本经得起时间锤打的经典。它讲述了一群忘我工作的电脑技术人员,制造一台新型计算机的动人过程。可以说,本书定义了计算机业整整一个时代的灵魂和精神。虽然,业内技术两年一变,人物五年一换,但这个产业的问题和驱动力与十年、二十年前相比并无两样,只是不同的公司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已。无论是后来的PC之火,还是互联网浪潮,都没有脱离贯穿这个产业数十年的本质。 

尼葛洛庞帝(Negroponte)在他那本著名的《数字化生存》中写道:“我很喜欢问别人记不记得特雷西·基德尔(Tracy Kidder)的那本《新机器的灵魂》。然后,我会问读过这本书的人,记不记得书中问题成堆的那家电脑公司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有碰到过一个答对这个问题的人。通用数据公司(Data Genera1,也就是上述那本书中提到的公司)、王安(Wang)、普莱电脑(Prime)等公司,都曾经飞速发展,成为一时俊杰,但它们也都完全忽略了开放系统(open system)的重要性。” 

而另一本同样流行的《第五项修炼》(彼得·圣吉)中也有这样一段:“普立策得主基德尔曾经报导过关于通用数据公司(Data General)的产品开发小组,在不可思议的短时间内,开发出具有突破性新电脑的事迹。我在几年之后亲自访问到该小组的领导人韦斯特(Tom West)。他说当时他们整个计划中某项关键软体的发展进度落后好几个月,负责该部分的三位工程师那天傍晚来到办公室,第二天早上离开时,他们竟然在那晚完成了近三个月的工作,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绝不是韦斯特要求他们如此的,而是由于他们自己真心想要实现这份愿景,这也就是真正的投入或奉献与遵从的差别所在。” 

两个引述,一正一反,两个截然不同的角度,都指向了同样一本书、一个作者、一个公司。昭示着IT发展历史上一段非常独特的故事。由于这本书的存在,使其没有被时间所冲刷殆尽,而永远定格在了我们的阅读视野之中。 

“你必死无疑,但死得光彩照人”  

故事发生在七十年代末,那时PC刚刚萌芽,计算机市场正是小型机的天下。因此故事的背景不是硅谷而是麻省,主角不是当今业内的哪家巨头,而恰恰是已被历史波涛打翻的通用数据(Data General)公司。 

1966年,DEC公司把PDP-8投放市场时一举成功,为公司发了一笔横财。一部由该公司出版的技术史著作指出,PDP-8确立了小型机的概念,为几十亿美的事业开辟了道路。然而,这本书并没有谈及当时年仅20多岁的PDP-8设计者德·卡斯特罗,只是在叙述别的事情时,蜻蜓点水般地提到他。显然,他们故意把卡斯特罗从历史上抹掉了。在奥尔森眼里,卡斯特罗是个爱惹麻烦的工程师,经常不遵守工作规程,总喜欢标新立异,他否决了卡斯特罗的计划。1968年4月,卡斯特罗等三位工程师气愤地退出DEC公司,在毗邻梅纳德市的哈德逊镇,他们租下一间美容院旧房子,决心与DEC对着干。卡斯特罗创建了自己的公司“通用数据公司”,英文缩写DGC,与DEC只差一个字,同样研制小型机。1969年,卡斯特罗率先推出了16位小型机系列产品,名字叫做“新星”(Nova),第一年就卖出200台,成功地打破了DEC的一统天下,成为1969年最红火的新公司。 

这就是故事的基本背景。是以小型机市场为舞台——这块需要勇气和蛮横的领地,由于卡斯特罗的进入,而让它变得更加粗暴野蛮。通过进攻性的市场策略,1978年,年仅10岁的通用数据公司挤进了全美《财富》500强工业企业之列。但是,此时,包括DEC在内的几家竞争对手推出了32位超级小型机。尤其是DEC的VAX系列,象一场谁也阻止不了的大火燃遍市场。对通用数据公司来说,拿不出象样的新机器去耀武扬威,固然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更重要的是公司正面临失去竞争优势和生存机会的危险。因为,这个行业的客户是不会同那些技术落后的公司攀亲或保持关系。 

工程师汤姆·韦斯特比公司的领导层更明了危机所在。他在维堡的研究小组准备充当救火员,提出EGO方案,以迎头阻击VAX。但通用数据在北卡罗来纳也有一研究基地,也要一试身手。双方必须先决出胜负。于是,交战双方的工程师用一连串复杂的数据和图纸向领导展开轮番轰炸。不幸的是,EGO被枪毙了,技术之外的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大伙萎靡不振,但又不甘心,提出向下兼容的32位技术新构想。这一次韦斯特耍了个小花招,同时带两个提案交付审查,其中一个根本行不通。他就“象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先是掀起一场风暴,然后再把唯一的生路指给众人”。项目当然通过了,他们将这台着手设计的机器命名为“鹰”(Eagle),这是VAX的真正杀手克星。 

不少有才华的工程师认为,“鹰”只不过是“树瘤子,破口袋,杂毛鸡”,并不想加盟。因此,一开始维堡的地下室简直跟一座临时凑起来的牲畜栏差不多。秘书露丝玛丽留在组内,她想“就象那些恐怖电影一样,我非得看看结局不可”。为招买新兵,韦斯特采纳了摩西·克雷(巨型机之父)的惯用伎俩:瞄准那些刚刚迈出校门的毕业生。因为“大学生其实很缺乏自制力的,女孩子、美酒或者是编程都可以把他们轻易击垮”。而诱引他们的最佳方式就是项目本身。除了通用数据,没有公司会将如此带劲的项目交给新手去干。因此招聘过程有点象招募敢死队员的味道,你告诉他们:“你必死无疑,但死得光彩照人”。而工作环境“象是某个心理学家为了实验一些小动物的耐受力而设立的墓地”。这个招数自然十分奏效。在娃娃兵加盟后,韦斯特手下的雇佣兵数目通常保持在30人左右。 

说真的,韦斯特有点怕VAX,虽然有关VAX的技术材料一件不漏地读过,但阅读不等于了解。于是,1978年,一个假日的早晨,韦斯特冒充内部工作人员,大摇大摆进入一座大厦,悄悄溜进机房,将一台崭新的VAX机大拆大卸,把“内脏”摸了个透,再照原样装好后大摇大摆离去。对VAX的恐惧感消失了,因为他从VAX中还窥见了使DEC大获全胜的那种谨小慎微的官僚作风。 

韦斯特需要一个最关键的结构设计师,史蒂夫·华莱士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是一本有生命的计算机百科全书,完全把自己的身心溶进了金属和硅片构成的世界。十年间他参与过五种计算机的设计工程,可惜只有一次看到自己所设计的机器实际开动,而恰恰又是这唯一的一次,又赶上用户不买帐。这无疑是一位红着眼,急待一拼的最好的雇佣兵。 

紧张、刺激混杂着狂热的工作开始了。限于篇幅,本文对这部分内容不作详述,交给读者自己去领略。 

最后的答案——“自我和金钱”  

工业化时代的趋势,就是工作日益细分为一个个乏味的作业。但在计算机业,工作却获得了独特的乐趣。许多人一谈到项目就眼睛发亮,兴奋不已。而且,这个行业遵循弹子球游戏的规则:如果赢了,你可以再玩;但如果输了,想再玩可是没门儿。因此,韦斯特制造了一系列无休止的丛林战争,让他的部下去扑灭战火,从中获取一种疯狂。并有在疯狂的环境中,把这台机器造出来。 

项目开始时,周围基本没什么管理机构,随着项目不断推进,管理机构庞大起来,许多新的行政人员介入其中。一场新的战争越来越激烈。最终,项目应验了美国西部片的典型结局:城镇雇来一名枪手解决问题,但问题解决后,枪手依然是枪手,那些体面的市民容他不得,迟早要把他赶出城去。 

1979年11月,韦斯特从地下室搬到楼上,距离不远,却是另一个国度,他去从事一个与市场有关的新工作。人们走过他的办公室如同参加一个小小的葬礼。韦斯特伤感地说:“现在再回头看鹰机,确实成了一大乐趣,全靠它暖心呢?”他终于发现,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那些忠实的部下,连那残酷的弹子球游戏规则也是一场骗局。 

“鹰”大功告成,但公司面临困境,工程师们更不可能象英雄似的受到欢迎。大家沉浸在“产后郁闷”的情绪中,心里空了一大块。1980年秋,小组解散,成为它成功的最后报答。“兔死狗烹啊!”许多人只能耸耸肩膀。许多人离开了公司,许多人为评功论赏争执不已。1980年4月29日,通用数据向全世界宣告了鹰牌计算机的诞生,它的名字不再叫做“鹰”,销售部门正式命名为“日蚀MV/8000”。此时,向新闻界和买主们描述机器的人已经与机器的设计制造者毫不相干,它已不属于创造这机器的人。 

“用什么去激发人们的干劲呢?” 

“自我和金钱。”问者自己回答,“用自我和金钱来购买他们及其家庭所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本书最后的答案。 

当然,通用数据公司和卡斯特罗的故事并没有结束。1980年到1984年期间,公司由于新机型及高级综合电子办公室(CEO)软件的引入而增加。公司1984年毛收入比1983年增加了40%。但是,同样发轫于1981年的PC之火已经熊熊燃起。与其他小型机公司一样,在价格低廉的PC冲击下,1985年后通用数据公司也开始走下坡路。1985年到1989年底,公司裁员,关闭了几家工厂,但是收入依然下滑,赤字高挂。 

1989年,卡斯特罗担任董事长,也无力回天,于1990年非常凄凉地离开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1991年,新产品的开发成功及降低成本使公司开始了自1986年以来的第一次盈利。公司继续生存着,但是在IT历史上再也没有什么显赫的位置了。而曾经更加辉煌的DEC,在1998年被Compaq购并,作价96亿美。刚刚消化完毕,Compaq又在2002年落入惠普的肚子。在IT业,只有“无情”,而从来没有“同情”二字。 

但是,同样的故事依然在不断重演,这就是IT业的魅力和动力所在。他们坐在计算机前,“双眼深陷但却闪着灼人的光芒”,并“沉浸在自大狂们所特有的那种无上权威的梦幻之中”,就“像赌徒盯着正在转动的骰子似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计算机上”。当年,基德尔用来描述计算机迷的话语。而今,用在互联网淘金者和IT业新的加盟者身上,只能更加贴切。这些人一批批前赴后继,新陈代谢,使产业活力不减。尤其是刚刚过去的互联网热潮,更是以无数的年轻人“透支式生存”为代价。他们在互联网上拼搏,拿自己的青春为燃料,超速燃烧。 

Michael Wolff有一本书叫《燃烧的速度》(Burn Rate),讲叙他自己在互联网淘金浪潮中的非凡经历,他将互联网比喻成一个黑洞,以燃烧的速度消耗金钱,直到有一天资金跟不上,也就“光荣”地归入失败者行列。与《新机器的灵魂》的故事几乎是同样的模子。 
如对本稿件有异议或投诉,请联系tougao@huxi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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