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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读完了哈佛大学免疫与传染病专业博士内森.沃尔夫写的「病毒来袭」,算是一种应激反应吧。
这本书出版于2014年,副标题是「如何应对下一场流行病的爆发」,现在来看十分具有前瞻性。
传染性疾病素来都是医学界万般提防的对象,如果说抗生素解决了细菌的为所欲为,那么在病毒这里,人类还没有创造出媲美抗生素的救世良品。
而且所谓的瘟疫有一个心理效应,它被阻断得越成功,公众的感知就越低下,很容易觉得「没什么啊,不要小题大做了」。
这有点像企业的公关部门,活干得越好,企业的舆论危机越少,然后老板就越觉得公关屁事儿都没干,每天在那儿领空饷,而那些公关做得不好、屡屡遭受危机的企业,老板反而看到的是公关部门每天热火朝天的工作,搞不好还会心生赞赏。
所以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在历史上永远处于一个被打脸的状态,因为他们倾向于警示和强调事件发展的最坏情况,然而一旦社会各界反应过来,把疫情给控制乃至消灭了,当初专家们的发言就会沦为被嘲笑的杞人忧天。
沃尔夫博士的职业生涯,大半时间是在非洲的丛林里度过的,那里被视为是许多向人类输出的传染性疾病的源头,比如艾滋病。
艾滋病源于两种猴子体内携带的两种不同的病毒,经由黑猩猩的授猎——也许是同时吃掉了两种猴子的——而在黑猩猩体内融合并变异,成为了蔓延到全球的人类免疫缺陷病毒。
沃尔夫博士特意强调了狩猎这种行为的高风险,因为实在是太方便于微生物的跨物种传播了:「想象一下,那只雄性黑猩猩用牙齿撕开长尾猴的皮毛和肌肉寻找内脏,鲜血遍及它的双手和口腔,没有比这更好的适合病毒迁徙的环境了。」
至于黑猩猩是怎么把艾滋病感染到人类身上的,具体过程显然是不可考的,但是只要人类与黑猩猩有着不够安全的接触,哪怕是人类的嘴上长了水泡,或是手臂上有一道伤口,狩猎——以及连带发生的屠宰、清洗、加工——行为都会引诱恶魔随时掷出骰子。
这次新冠肺炎的起点,大家也都知道了,是一个野味市场,首批感染的病患,都是在那个市场停留过的,很有可能,它都还没到「病从口入」的环节,在生产环节就经由粪便或是创口感染给了人类。
于是,不要侵害野生动物的生态,成为了一种建立在利己基础之上的环保主义概念,相比理想化的呼吁——比如主张野生动物拥有某种权利——不要弄巧成拙的谋害自己,反而在宣传层面有了更大的说服性。
这本书的后面几个篇章,就是沃尔夫在给自己的项目打广告了,他似乎试图建立一个全球性的布控系统,用来监视和野生动物频繁接触的人,以便能在第一时间阻断新型病毒的流传,就像「哨兵」那样
这好像也不太现实⋯⋯
另外,美国的流行病专家的确不太提及口罩这个工具,在给普通人的防疫建议里,「洗手」是最常见的劝告,以及不要用手触碰五官。
好了,今天的武汉阴云密布,冬日独有的冷冽浸透全城,这让家里每天用来通风的时间特别痛苦,五脏六腑都被冻结了。
我在的一些群里——尤其是正在参与支援武汉的行业群——都有更加聚焦于毛细血管的消息更新,只能说形势还是挺严峻的,所有人都在想办法。
按照SARS的经验来看,寄希望于特效药的问世可能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像沃尔夫在书里也写到的,致死性和传播性,后者酿成恶果的代价更大。
关键还是在于如何遏制新冠肺炎的扩散,试剂盒不足的反馈现在好像少了很多,也就是说确诊的技术难度已经不存在了,只要不再人为的去隐瞒人数,至少是在物理阻断这件事情上,我们是可以一步一步前行的。
保障物资,保障人力,保障制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是我的武汉封城日记,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