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复工的教训：1918年旧金山的悲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华尔街见闻（ID：wallstreetcn），作者：方凌，原标题《过早复工的教训！1918年旧金山刚控制住流感就重开，结果悲剧了》，题图来自：IC photo

在疫情高峰过后迈入复工阶段，已经是政府和民众必须做出的选择。

在美国，包括纽约州在内的多州即将开启复工计划，美国财长姆努钦4月26日乐观地估计，随着5月和6月开始恢复经济，美国经济将在7月、8月和9月迎来反弹。

然而经济重启不是一键开关，瘟疫也不是说没就没。历史早已给人类上过一课，当面对大流行性疾病的时候，过早复工意味着——悲剧。

1918年流感：人类史上最致命的流感全球大流行

即使已过去百年，这次新冠疫情来袭的时候，还是让人们一下子想起了1918~1919年的那场流感大流行，即所谓的“西班牙流感”。

这场蔓延至全球的1918年流感大流行被认为是人类历史上最具毁灭性的疾病。WHO称，这场疫情在世界范围导致了2000万到5000万人死亡，另有研究估计死亡人数在5000万至1亿。

“西班牙流感”被称作“西班牙女士”（SpanishLady），不过它并不是从西班牙起源。《疾病改变历史》一书中写道，第一波流行发生在1918年初夏，在美国或美军驻法国的军营中流行，但未能引起重视。第二波发生在当年的8月，已经呈现出蔓延趋势，美国、塞拉利昂、法国都出现了病例。

第一次世界大战四年的堑壕战给疾病的流行创造了极好的温床，饥饿也使民众的健康状况处于危险之中，与此同时这种流感的典型特点是传染性强，且特别凶险。

据估算，8月至10月间，美国陆军中有20%的人生病。总之，有2.4万服役人员死于流感和并发肺炎，与之相比，战场的伤亡总数是3.4万。

——《疾病改变历史》

封城、口罩令，只为了遏制疫情的蔓延

在美国的旧金山，第一例确诊病例出现在1918年9月，是一名去过芝加哥的当地男子。当时的公共卫生官员William C. Hassler立即采取行动，对这名病例进行隔离，以防止疫情的扩散。

然而流感显然已经悄无声息地在这座城市蔓延。到了10月中旬，旧金山的确诊病例在一周之内就从169跃升至2000例。

面对蔓延开的流感疫情，当时的旧金山市市长James Rolph采取了社交距离措施，并与当地卫生官员、企业主、联邦官员会面，讨论封城的计划。尽管一些人担心封城带来的经济冲击和引发公众恐慌，但是最终10月18日，旧金山最终还是投票通过了关闭所有娱乐场所的决定。

除了封城之外，口罩也成为了当时抗击疫情的标志。1918年10月24日，当地政府下令每个公民都要佩戴口罩，拒绝戴口罩的人将被罚款甚至是面临牢狱之灾。

密歇根大学医学历史中心的副主任Alex Navarro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当时为了让大家戴口罩，美国红十字会的一份公告这么劝导市民：“不戴口罩的人都是危险的懒鬼”。

保持社交距离、封城、戴口罩，百年前旧金山的一系列操作起到了效果。1918年11月11日当天仅新增10例病例，且无死亡病例。

这也让当地人认为：疫情稳定了，到了解除限制措施的时候了。当地报纸在11月18日那天以一篇题为《疫情已经过去》的社论中敦促结束口罩令。

封城令解除了，但是旧金山很快迎来了第二波更凶猛的疫情

1918年11月21日，汽笛声、教堂的钟声不断响起，旧金山的民众走上街头庆祝一战的胜利，同时也庆祝封城的结束。

当时的报道这么写道：“经过四周痛苦的煎熬之后，旧金山终于拿掉了口罩，大胆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卫生部门不断警告民众仍要佩戴口罩，但是庆祝活动的号角没有停歇，人们不断地涌向剧院、餐馆，重启正常生活。

然而旧金山政府很快发现，问题没那么简单。过早地取消限制后，疫情又卷土重来。

到了第二年1月，旧金山的医院又满员了，每天的死亡病例数超过25例。1919年1月11日，当地政府再次投票表决，恢复了全市范围内的口罩令。

然而摘掉的口罩哪有那么容易重新戴回，这次的措施遭到了市民的反对。

当时的报道这么记录道：有人对市政府称，如果市政部门清理城市、供水和人行道，情况自行会好转；有一名80多岁的男子声称自己不会戴口罩，也拒绝被逮捕。

就连当时的市长James Rolph也将疫情的卷土重来归咎于外界因素，称在旧金山成功结束疫情之后，来自其他城市的人又把流感带来了。这一次，在商界和市民的压力下，旧金山政府没有建议关闭剧院、教堂和学校。

作为对比，当时旧金山的人口约50万人。1918年11月23日，封城令解除2天后，旧金山的死亡病例数为1857例；1919年2月28日，第二波疫情爆发的病例基本减少时，旧金山的死亡病例数已攀升至3213例。

以史为鉴

及时的反应让旧金山控制住了第一波疫情，然而过早地复工又让旧金山经历了第二波疫情的爆发，也让该市成为当年那场流感中美国死亡率最高的城市之一。报道称，旧金山的病例数是4.5万例，死亡病例超过3000例。

密歇根大学医学历史中心的副主任Alex Navarro在谈到半年前旧金山抗疫时这么认为，许多城市一旦看到新增病例下降就开始变得自满，当疫情再次出现时民众往往会对公共卫生指导意见提出质疑。

回到百年后的现在，美国乔治亚州州、田纳西州、南卡罗来纳州认为当地新冠疫情最糟糕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们渴望尽快复工。

但是有观点认为，州长们低估了控制新冠疫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各州重新开放还为时过早。福奇博士在3月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看起来是反应过度了，那么你可能在做正确的事。”

对于经济的立即反弹也别过于乐观。波士顿咨询CEO Rich Lesser接受采访时表示，让企业暂时关闭很难，但是让经济重启似乎更加困难。

一些企业也持谨慎态度，他们担心如果太早重新开放，可能会加剧病毒的传播，并在未来几周或是数月引发新一轮企业的倒闭潮。总部位于亚特兰大的可口可乐就4月21日表示，为了保护员工的健康和安全，大多数办公室员工仍远程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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