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王骁Albert（ID：wangxiao_albert），作者：王骁Albert，原文标题：《权力斗争几度引发屠杀，经济奇迹转瞬既逝，印尼离它的大国梦还差多远？》，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大家好，我是陪你看世界的王骁。

在“美帝三头犬系列”中，跟大家提到过一个观点，就是一些网友看了太多大国崛起的视频，导致只能看到一等发达国家，对于很多新兴经济体缺少尊重。提到印度尼西亚，大家会想到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而且快速崛起的新兴市场，那今天咱们就聊聊这个东南亚小霸王。

为什么印尼是一个拼凑出来的大国？

印尼位于东南亚，面积192万平方公里，相当于58个海南岛，夹在中南半岛和澳大利亚中间，虽然是群岛国家，但是很多岛是和别人共享的，所以是有陆上邻国，巴布亚新几内亚，东帝汶和马来西亚。

另外，还跟新加坡、菲律宾、澳大利亚隔海相望。国土跨度非常大，从东头走到西头，相当于你从爱尔兰走到中亚。

人口2.7亿，世界第四，仅次于印度、中国和美国，GDP世界第16，1.28万亿美元，PPP世界第8，有4万亿美元。

表面上过于庞大的地区综合国力，给这个国家带来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内部，它却又是一个拼凑感很强的国家。

别看岛多，很多土地都比较贫瘠，唯独爪哇岛，有大量火山土，很肥沃，雨水还丰沛，所以60%的人口都挤在这里。

人太多了，这岛上就慢慢发展出一种特别繁琐的农业生产流程，结果就是干活的人越来越多，工序越来越复杂，可产量不增加。人类学家格尔兹研究了爪哇岛上的这种农耕方式之后，就发明了一个单词，involution，就是我们熟悉的“内卷”。

中东的穆斯林喜欢做生意，他们来到印尼以后，边做生意边传教，随着后来的人口爆发，印尼也就成为了世界上穆斯林最多的国家。

1619年，荷兰人把岛上的雅加达打了下来，改名为巴达维亚，开始殖民统治，所以今天的印尼不是因为哪个历史上的王朝奠定的，纯粹是荷兰人在东方占领的地盘的整合结果。

为了服务当地的商业化，又建设了基础设施。而通过剥削印尼，荷兰本国也实现了工业化，比如壳牌石油第一个井就开在印尼的冷吉县。

所以就好像英国人把印度看成是女王最闪耀的宝石一样。荷兰人，也把东印度看作是他们最珍贵的宝石。

荷兰人通过笼络印尼土著精英，来驱使底层老百姓做苦力，精英发了财，给子女投资教育。

一开始，荷兰人只允许当地人学习医学和工程，但是思想是拦不住的，1908年5月20日，19岁的东爪哇小伙苏多摩，带着他医科学校的兄弟们成立至善社，宣传种族平等的思想。

所以5·20这一天，在我们这儿是秀恩爱，在印尼是民族觉醒纪念日。

印尼至善社

就这样，独立思想慢慢进入到各个领域。

印尼大多数人口都是穆斯林，因为传教这事儿就需要深耕下沉市场，也就会有大量基层组织，都是现成的支部。

那面对荷兰的基督教信仰时，伊斯兰信仰自然就带有了一定的民族主义色彩，这就是一种很有用的政治鼓动工具。在伊斯兰民族主义者中，也就走出了独立运动三巨头，萨赫利尔，哈塔，还有著名的苏加诺。

除了伊斯兰民族主义，印尼作为东南亚工业化程度相对高的地区，也出现了共产党。

1913年，荷兰共产党的马林来到印尼，成立了东印度群岛社会民主协会。1920年，受到十月革命胜利的影响，协会就改组为印尼共产党，简称印尼共，是亚洲第一个共产党。因为马林工作做得好，列宁又派他作为共产国际的代表，还来上海参加了中共一大。

马林

1928年，巴达维亚组织了青年代表大会，通过了著名宣言：一个国家，印度尼西亚，一个祖国，印度尼西亚，一种语言，印度尼西亚。

从这个时期，人们正式把印度尼西亚作为争取独立的国家名称。

荷兰人慌了，把带头的人给抓了起来，然后对其他人进行残酷镇压，就在荷兰人觉得自己还能继续统治的当口，二战了，日本人来了。

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爆发，日本人横扫东南亚，一路飞机加自行车，1942年3月8日，荷兰投降，日本人进入印尼。

日本很着急，需要大量人力添补到战争里头，就要培养代理人，所以就赶紧把独立领袖们给放了。苏加诺就表面和日本合作，但是也保持和盟军的联络，两头下注。

日本人为了方便管理，宣传政策，就在各地装大喇叭，就是我们农村里头那种村广播的大喇叭。苏加诺善于演讲，刚好有了舞台，把民族主义思想传递给底层印尼人。

另外，最开始日本人在印尼组织了皇协军，也就让印尼有了自己的军队，这其中就有一个人，叫做苏哈托，入伍的时候只有22岁，属于他的时代还没到，我们先按下不表。

1945年，日本快完了，就转而想要让印尼独立，然后通过掺沙子的方法，实现对印尼的控制。这是一个非常紧张的时间窗口，日本随时会战败，如果不能在战败前实现独立，那么有可能在战后重新被欧美列强控制。

一开始穆斯林吵得比较凶，那苏加诺振臂一呼，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叫做“潘查希拉”——也就是建国五项原则：

人道主义，民族主义，民主主义，社会主义，信奉真主。

苏加诺劝说他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明确了建国会信奉真主，咱们先独立，具体怎么做，慢慢谈。

结果就用了一个月，拟好宪法，五项原则就成了宪法前言，而且把信奉真主从最后一条，给提到了第一条。

1945年宪法

我知道，我们很多朋友身为中国人，排斥宗教干预政治，但是也要看客观情况。印尼地理复杂，独立很仓促，他们不能只是谈理想，而是必须要用好用的政治工具。信仰这个东西，现在好用，那就用。

第二，虽然穆斯林是主要人口，但是还有其他族群，不想接受统治，就可能会投靠荷兰人。所以从民族政治的霸道，和独立运动的客观担忧两点出发，他们格外强调了宗教属性。

好，虽然苏加诺速度很快，但是日本人还是投降了，盟军要求原地投降维持现状。印尼的年轻人都快急死了，生怕独立大业出什么岔子，1945年8月15号晚上就逼宫了。17号，苏加诺在家门口宣布印尼独立，18日，苏加诺出任印尼首任总统。

但是自己宣布没有用，帝国主义不认，盟军派英国人来处理印尼问题。作为老牌殖民帝国，英国最希望的就是一切照旧，直接把印尼交回给荷兰。

印尼吵到了联合国，荷兰直接派兵镇压。苏加诺在抗击荷兰人的同时，印尼共又效仿十月革命，发动起义，苏加诺那叫一个雪上加霜，只能两线作战，但是印尼共没啥战斗力，被打败了。趁着苏加诺大出血，荷兰人发动袭击把他给绑了。

这个时候，美国人把情报递到了总统杜鲁门的办公桌上，杜鲁门是个菜鸟，不懂那么多国际局势，看到情报上写着《印尼国民军镇压印尼共产党》：哦，带“共”字了，那说明苏加诺是个“反共分子”，和咱一路人。

美国立刻天降猛男，下场干预，荷兰人知道大势已去，1949年12月，荷兰正式向印尼移交主权。

1950年8月17日，在整整独立五年后，苏加诺宣布“一个”统一的印度尼西亚共和国成立。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印尼的独立不是打出来的，是因为国际局势变化，运气很好才成功的。

但是问题就来了，内部没有经过充分斗争，也就没有打出来一个稳定的政治体系。地理上，一堆岛是被荷兰人合在一起的，也没有充分的历史共识，很多少数族群也不认。

政治上，苏加诺只是个人魅力很强，大家都服他，但是他手底下没有强大的组织，就连这个所谓的建国五项原则，都是为了抓紧时间独立，安抚各方所用的话术，各方势力都想说了算。所以这个仓促的建国，直接导致印尼独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面和心不和。

独立后的印尼政坛，形成了三大力量。伊斯兰，共产党和军队。

第一是伊斯兰势力，他们关注的更多是在地方上的传统保守势力的利益，除此之外，他们缺少更具先进性和号召力的政治纲领。

第二是印尼共，他们属于范儿大，腕儿小，把自己玩残了。

苏加诺击败过一次印尼共，但是并没有禁止印尼共继续活动。一是印尼独立以后，想要外交，做不结盟运动第三世界国家领袖，需要苏联和中国的支持。对内印尼共放弃了暴力革命路线，转而变成了一个议会选举型政党，苏加诺可以通过笼络，团结一定的知识分子和产业工人。

而为了选票，印尼共放弃了很多原则性的问题。比如土地改革，印尼共会去找各个村庄的村长，然后承诺如果你这个村子给我投票，那我们一旦执政，就不会对你的村子进行土改。结果就是一没坚定领导，二没武装，三没原则，变成了苏加诺的花瓶。

最后的赢家是军队。印尼军队在荷兰人走后，迅速填补地方上面出现的权力真空。掌握了绝大多数的大庄园和劳动力。有钱有人，不依赖中央财政，反而中央还要依赖他们。

国内，荷兰殖民者当年扶持了很多非穆斯林少数族群，在独立以后，这些人不想接受领导，也想独立，苏加诺就需要军方去镇压他们。

国际上，苏加诺想要搞东南亚霸权主义，希望把马来西亚，新加坡，东帝汶，和巴布亚新几内亚都给统一到印尼。

这个矛盾在加里曼丹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婆罗洲，尤其明显。因为婆罗洲以前被英国和荷兰瓜分，南边从荷兰独立以后变成了印尼，北边是英国殖民地，独立后加入马来西亚。在这个陆上交界处。两国不宣而战，发生了残酷的游击斗争。

那时印尼军队的战斗力不够强，苏加诺就想要拉苏联和中国下场。

当时时间到了1963年，越南南部亲美的吴庭艳政权已经垮台，美国心急如焚，看到苏加诺居然和苏联还有新中国眉来眼去，担心他彻底导向红色阵营，于是决定紧急避险，先把苏加诺给搞掉。

1965年9月30日晚上，印尼发生政变，6名高级将领被杀，这个事儿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是谁干的。

1965年10月，前头我们说过的那个皇协军出身的，现在受到美国支持的，印尼陆军战略后备队司令苏哈托，以清君侧为由，把锅扣在印尼共头上，然后出兵屠杀印尼共产党。

政变之后，苏哈托软禁了苏加诺，5年后，苏加诺于1970年因为肾衰竭，就此病逝。

曾经繁荣的印尼怎么一碰就碎了？

苏哈托政变上台以后，把军队转型成了政党，开启了属于他的军事独裁时代。军事独裁者历来是符合美国人的口味的，武夫治国简单粗暴，苏哈托直接放弃了不结盟立场，和中国断交，交完投名状，美国援助立刻就到了。

就像当年智利独裁者皮诺切特，从美国引入“芝加哥男孩”主导经济一样，苏哈托也直接把经济交给海龟，美国福特基金会从伯克利大学选了一批印尼经济学家，他们号称“伯克利黑手党”。

海龟回国之后，制定了经济自由化政策，大量美国资本涌入印尼，投资石油和矿产。

上世纪70年代刚好赶上了国际油价飙升，有钱了就可以投资，做进口替代，工业从占国民生产总值的11%上升到40%，制造业从不到8%上升到21%，人均GDP增长了500%。

高楼大厦和高速公路改变了雅加达的面貌，数百万中产阶级也在这时候拔地而起。

紧随其后的是日本人，当年的日本商品就像刚改开的中国制造，突出一个物美价廉，印尼普通人因此生活质量快速提高。80年代，印尼大米终于可以自给自足，同时人均大米消费上升了38%。

在苏哈托统治的时间里，印尼GDP增长每年都保持在7%以上，人均GDP从72美元涨到916美元。

对于苏哈托来说，不能只是国家经济发展，个人经济也要发展。

他为了巩固统治，先是和老战友们分赃，比如有个苏托沃将军，身兼印尼国家石油公司总裁，经营公司凭感觉，愣是在1975年国际油价飙升的时候，把自己弄破产了。破产以后，转行又去做红十字会主席。他的儿子也掌握了印尼希尔顿酒店的特许经营权。

除了分赃拉拢，苏哈托还学起殖民者的分而治之。在上台之初，大搞民族主义政策。在殖民时期，华人由于没有根基，需要攀附权力，就被荷兰人选来做东南亚的犹太人，帮他们收税和做贸易。

苏哈托当年就是靠打压华人起家，但是现在想学荷兰主子，就又想起了华人，拉了几个人进他的圈子，帮他们成为商业大佬。

很多印尼华人富豪，都不是做科技行业或者消费品，而是传统的山海经济，逻辑就是苏哈托把一些特许经营权给华人，华人靠着特许权成为卡特尔，然后再把股份双手奉上给苏哈托亲戚，皇亲国戚就舒舒服服从华人银行里无限贷款。

每次到年度审计的时候，荷枪实弹的士兵就站在审计员边上，看着他翻账本。做账本来是荷兰人的习惯，但是荷兰人走了就变成瞎做账了，也是难为了“老爷们”，老百姓辛辛苦苦那点儿钱，明明可以直接抢，还非要开银行。

通过这种方法，苏哈托家族里外里贪污了大概350亿美元。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格局，那就是华人有钱没权，印尼人有权没钱，就都得听苏哈托的拿捏。

就像印尼独立是外力大于内力一样，苏哈托时代的经济奇迹也是因为美国要让他反共，而带飞的。70年代美日都需要产业转移，他们也需要廉价劳动力，而印尼刚好就廉价劳动力多。

印尼工人

而且苏哈托用军事独裁的方式，建立了一个短期来看非常稳定的政治环境，大家都不想着搞政治，一门心思搞钱。

我以前跟大家说过，不要把经验当永恒，不要把运气当本领，有人能到80层，是因为有电梯，不是因为我们在电梯里做俯卧撑。

1979年，中美建交，中美进入蜜月期，1991年，苏联解体，印尼作为反共前线的功能就消失了。而亚洲经济火车头日本在1990年代进入大萧条，之后失落十年十年又十年，不能继续给东南亚输血。

印尼严重混乱的金融体系，直接就变成危楼，国家为了维持国际收支平衡，非常依赖中短期外资贷款，这种东西利率高，而且和美元挂钩，是非常容易被盯上的，暴雷就是时间问题。

1997年7月，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印尼损失惨重，6月份时2400卢比兑换1美元，到1998年1月，降到1万7千卢比才能换1美元。1998年印尼GDP倒退13%，人均GDP从1997年的1052美元，跌到459美元，1300万人失业。

如果大家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印尼金融危机的内容，推荐大家看这本书，《牛津发展研究：印度尼西亚：小虎经济奇怪和迅猛的死亡》

靠着经济发展取得合法性的苏哈托政权，立刻崩溃。

为了保命，苏哈托集团想了两招。首先在1998年5月21日，他正式宣布辞职，结束长达32年的独裁统治。

苏哈托辞职之后，为了转移社会的矛盾，集团就想出了一个极其残忍的方案。就像古代欧洲的君主贵族们，出事儿就欺负犹太人一样，他们决定把东南亚犹太人——华人，弄成靶子。这就演变成了1998年排华运动，1998年5月13日至15日，整个国家几乎是失去了秩序，对华人进行烧杀抢掠，许多暴徒甚至直接就是军人。

后来这些印尼军方高层发现，挑拨族群仇杀真是好用，先是让大家仇杀，朝不保夕，人心惶惶，呼唤秩序，这个时候军方再出面来镇场子，通过提供安全来提升合法性。所以他们不单单促成了屠杀华人，所有非穆斯林少数族群，都被这么整过。

这也导致印尼的地方割裂越来越严重，大家都学会了族群话语，族群政治变成了免死金牌。一旦两个族群之间有矛盾，就立刻动手，动完手就操纵媒体指责对方是他们冒犯了本族的习俗，所以才动武，最后杀人无罪。久而久之，社会整体暴力就提升了。

再继续发展下去，越来越多已经因为现代化移风易俗的事儿又死灰复燃，比如2001年，已经绝迹了几十年的猎头的习俗，居然在婆罗洲的达雅克族和马都拉族冲突中，重现江湖。

现代印尼有什么危与机？

接着说现代印尼的问题。任何国家都不是一张白纸，我们从印尼的历史中就可以发现，印尼是个拼凑感很强的国家，缺少主心骨，也就导致内部矛盾非常激烈。

首先就是军人高度参与政治，在苏哈托下台之后，连续出来两任总统，哈比比和瓦希德，都被军方赶下台了。

2001年，国父苏加诺的女儿梅加瓦蒂被拱上了总统位置，她又重操她爹的旧业，端水搞平衡。所以军方没有动她。

她也成功推动立法，将印尼总统选举改为全民直选。

但是在2004年大选中败了，输给了军方出身的苏西洛。

苏西洛虽然是军方出身，但是他本身比较反感军人干政，他也知道这是客观事实，所以也就进行软性合作，他的内阁里头有五个部长都是退役军人。

2014年，总统大选，现任总统佐科的竞选对手，又是军方出身的苏比安托，他是苏哈托的女婿，一度掌控了军队，参与策划98年排华，退伍之后靠着军方背景做生意，身家1.5亿美元。

所以佐科虽然胜选了，也不敢怠慢这位军头，毕恭毕敬请他担任国防部长。话说，你听说过特朗普胜选，要让希拉里当国防部长的道理吗？

另外一个体现就是不敢清算军方，虽然已经民主化了，甚至海牙国际法庭都已经认定苏哈托犯有反人类罪了，但是印尼政府至今没有为1965年和1998年两次排华道歉，或者展开人道主义调查，因为当年的军方主谋现在还都在位。

那么印尼有没有天降猛男呢？大猛男没有，有个小小猛男，就是只当过一年总统的哈比比。这哈比比是个留德工程师，在苏哈托政府里当了20年的研究技术部长，

1989年柏林倒塌，他率队买回了东德的船队，他觉得很划算，德国货从来没这么便宜过。

另外，他作为高级工程师，一手拉起了印尼航空业。让印尼至今都是东南亚唯一能制造飞机的国家。很可惜，虽然可以造，但没啥竞争力，在国际上甚至在东南亚，都不是波音和空客的对手，只能接防务订单。

另外，印尼还能造汽车，但是航空工业占了太多的资金和资源，导致汽车产业链也相对薄弱，基本上被日系车厂占领。印尼一年的汽车产量是120万，出口34万。隔壁泰国，一年能生产180万，出口100万辆。

我们再说说现代经济，印尼的经济就是，政府可以主导的部分，就能够有序发展，还发展挺好，但是一旦涉及到地方，就容易演化为政治斗争。

别看印尼是个海洋大国，但是由于之前独裁者太专注“舔”美，根本没有好好开发自己的海洋资源。印尼的海洋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海洋鱼类达到8500种，金枪鱼产量亚洲第一，海洋木材达到202种，是世界20大石油生产国，和10大天然气生产国。

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共管马六甲海峡，世界48%的海上贸易要经过印尼海域，平均每年有1.2万艘轮船要从印尼过境。

2014年佐科上台，开始制定海洋强国战略，根据麦肯锡的报告，印尼的海洋经济如果可以顺利发展，那么到2030年的时候，GDP可以达到1.8万亿美元。而单2016到2017这一年，印尼的渔业就增长了10%，海洋旅游业2016到2017年增长了21.9%，

入境外国游客达到1404万人次，旅游外汇收入增长20%。2017年在印尼登记的商船数量增长了7.6%，达到8782艘，世界第一，集装箱运输量达到18万3479个标准货柜。

为了促进海洋经济的发展，就需要提升基础设施的发展，佐科政府截止2017年底，完成了26项基建设施，花了40亿美元，基本每花6千万美元，就可以带动1.4万人就业。

但是这里有难点了，就是政治斗争。佐科找中国修雅加达到万隆的高铁。他的主要反对者就是权贵派，代表人物就是他的国防部长，苏哈托女婿。

他们就发动当地穆斯林群体妖魔化中国投资，一会儿说中国工人闯入雅加达空军基地，一会说中国工人都是解放军假扮的，要侵略印尼。不过骂骂咧咧，总算是扛下来了，据7月19日的消息，雅万高铁已进入铺轨阶段。

但是佐科也有政治斗争失败的时候，他重要战友钟万学，在雅加达省长连任竞选的时候，讲了一句“不要被利用古兰经的人所欺骗”，穆斯林政党的领导人，就把这个演讲篡改成“不要被古兰经欺骗”，截成短视频放在社交媒体上传播，煽动十万穆斯林上街游行。结果钟万学最后以亵渎宗教的名义，在雅加达监狱关了两年。

出狱之后，钟万学真诚道歉，并且在政治上放弃了自己的华人身份，呼吁大家不要叫他阿学啦，而是叫他的印尼语名字。

除了基建，还有吸引国外投资，2017年印尼吸引了26257个项目，总共322.4亿美元，其中新加坡达到84.4亿美元，日本达到50亿美元，中国大陆只有33.6亿美元。

当然，我们说的这些都是印尼的具体问题，每个国家都有政治斗争，央地矛盾，程度不同而已，并不新鲜。但是当印尼作为一个整体出现在国际场合的时候，我们需要看到，现在的世界还是资本主义规则，经济发展考虑的还是劳动力，原材料和市场，而印尼在这方面，客观体量很大。

它的社会也已经从苏哈托时代慢慢走出来了，如果你可以找到印尼市场的需求，给他们提供服务，那么也可以成为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机会。

好了，这就是本期关于印尼的话题，在讲印尼的过程中，我发现它从历史到建国初期的外交政策，非常像一个小号的印度。以前我跟大家分享过我的看法，就是我们不应该嘲笑发展中国家，印度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竞争对手。

个人观点

到这里，多说一嘴华人，许多华人在当年为了讨生活，而选择下南洋。他们很多人都展现了咱们中国人勤奋好学，吃苦耐劳的精神。

但是客观原因导致一部分华人作为东南亚犹太人，长期攀附权力，充当底层的打手和统治者的提款机，逐渐变成巨富，他们已经和祖国关系不大了。

1892年荷兰学校里的华人孩子

但是近代民族主义运动兴起之后，各个东南亚国家，或多或少都打压了华人。

华人巨富有能力有资本可以躲开这些灾难，结果还是华人底层老百姓受欺负。最后无奈，为了避免灾难，很多华人干脆连名字都改成当地特色，几乎已经分不出来了。

这些华人巨富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清时代，他们的思维方式也和经历过新文化运动的新中国人不同了，而巨富们的旧中国文化和东南亚当地文化融合之后，也产生了独特的文化，基本上已经算是另外一个民族了。

当然，这不妨碍他们来大陆投资的时候，拍着胸脯说：“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根。”有些人确实是爱国，毕竟攀附权力，说漂亮话是他们长期培养的技能。

东南亚华人内部还产生了一条所谓的华人鄙视链，认为印尼华人和新加坡人是人上人，中国香港人和马来华人是二等人，美国华人，中国台湾人是三等人，咱们中国大陆人是最低端。这都啥呀，太好笑了。这一看就知道是印尼华人和新加坡人在意淫，但是为什么他们俩被放在最顶端呢？

我以前讲过美帝三头犬，说过英国的功能就是华尔街欧洲分街帮东欧寡头洗钱，因为东欧寡头的钱是通过攀附权力搞定特许经营赚来的，他们怕清算。那么大家想想，这个华尔街亚洲分街在哪里，主要帮谁洗钱？

好了，以上就是本期的内容。

祝大家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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