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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王智远(ID:Z201440),作者:王智远,原文标题:《自由,伪命题?》,头图来自:《美丽心灵》
生活中我们经常被束缚着,比如:上学时父母和老师总管着我们,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出来好好赚钱就会自由。
来工作后发现更辛苦,天天业务做不完还要忙着内卷,于是很多人认为要是自由职业就好了。
然而,做自由职业或成立小团队创业后,发现焦虑和压力更大。
前者孤身一身和市场打拼,不但赚不到钱甚至还要根据对方时间安排工作,后者即便成功,你发现公司业务、市场变化足以让自我难以脱离。
坦率地说,“自由”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也找到过很多片面答案;许多人眼中对它的理解为我有选择做什么、不做什么的权利、没有自律就没有自由等。
可现实呢?
短期自律并不能获得自由,自己身心瞬间改变还会带来不适;部分人离职后短期不工作,而一个月后却渴望加班有收入的日子。
可见,这种用伪认知掩盖自我“认识”的行为,并不客观。
尽管自由被公认为不言自明的道理,但迷思在于我们表面有“车厘子自由”的调侃,心中有“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的情节,可行动中这种解题思路并不奏效。
社会秩序、制度、外力、自我能力……假设我们不站在更高的层面去审视,那空谈自由其实毫无意义,到底什么是自由?
自由的只言片语
准确而言,它存在多种语境。
《自由与权利》的作者(英国)约翰·埃默里克·爱德华·达尔伯格-阿克顿(Acton.J .E .E)统计,众多思想对其界定更是超过200余种。
现代视角下属于“政治哲学概念”,指在此条件下人类可以自我支配,凭借自身意志而行动,并能为行动负责。
而学术中对个体和社会的关系认识存在差异,从语言文字层面,把它定义为对自然的认识和客观世界的改造。
也就是,认识事物的规律并有计划地把它运用到实践中去。
但从普通人层面,我认为自由是一个人外在的行为、选择、以及生活中多大程度体现了自我内心健康的需求和感受,多大程度能将自己往未来能感受到幸福的道路上引领。
试想下,假设你能只把人生精力的20%投入工作,另外80%用来做其他休闲事情,这样的生活恐怕是多数职场人至高的梦想。
的确有人靠动手而非家里的矿把自我活成应有的样子,比如:曾经,在《最强大脑》挑战赛微观辨水项目中的“水哥”王昱珩,从清华大学毕业后上了几天班就果断辞职了。
在采访中他提到,我无法忍受那种制度化的生活,决定遵循内心,成为一名自由设计师。
所以你看,自由本身应该属于自我实现”的一部分,它应该包含两个方面的要素:权利和义务以及具备自由的可能性。
你可以有多重选择,但选择后需要承担相应的义务,多数人对他存在的误解是,你想要的自由里只包含了权利,却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这如同一个人无法忍受上班压力,可离职后是否能够接受没有稳定薪资的烦恼。
其次,自由本身存在按照自我意愿选择自己行为的权利,那么,我们是否有资源、能力、认知水平来进行选择则需要审视,比如:5—6岁时你不想读书,但父母有抚养权的义务负责教育、生活;你不想干某件事,但是似乎其他事情也不会做,因而就不具备自由的可能性。
人本主义哲学家弗洛姆(Erich Fromm)在书籍《逃避自由》中谈到,人们有时为了回避承担自我人生的责任,会主动把自由上交给一种更大的力量,并由该力量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想,这种现象很常见。
许多人抱怨自己被控制着,于是当你选择逃脱时却发现逃脱后只不过是把意识交给更高一个层面来控制,依然过着他人为自己人生负责的事情。
因此自由是辛苦的,你可能需要拥有在社会上有基础生存的能力;也就是说,经济独立、自给自足是所有人走向“自由”的起点。
假设你要想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加自由,首先必须接受上述这条;如果现在无法做到,可以思考下离开公司体系,是否还有额外生财的方法是最要紧的事。
从这个角度来说,命运是存在的。
人们对命运的理解从来都是众说纷纭,且带有矛盾复杂的感情色彩;我觉得命运属于人生的历程,它包含另一层含义,即:“历程是注定的还是随机的”,这是最难理清的关键所在;至于其他含义,不过是个人所处的状态风水环境,甚至形而上的感觉罢了。
当一个人意识到“人生不该如此”时,就开始顿悟,才发现真相很浅白,不复杂还可以被改变。
它在我们身上如何形成变化的呢?
命运属于虚幻的过程,它就像大脑神经元的细胞一样不断结合最后形成突触(Synapse),背后实则为做选择/做决定。
我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成为什么样的人,本质都是大大小小决定的叠加。
但过程中一个人的发展受到三个方面(智力、逆商、情商)和环境、过去经验累积的影响,所以每个人大体会有自我优劣势的方面。
因此,在做一个决定时我们能多大程度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多大程度相信并坚持自我判断就能“多大程度”决定命运。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年龄增长命运给我们的选择空间会变的越来越小。
比如:你在年轻时有大把时光选择喜欢的公司,而30岁以后的发展中,多半人都是延续以往生活的变化。
所以,当你每次处在重大选择的分叉口,后面的道路什么样是完全不知道;虽然是一个小小的选择,会影响到后面整个人生的发展;不论如何,代价都必须付出的。
奥地利诗人里尔克有段话我非常喜欢,我们所谓的命运是从“人”里出来,并不是从外边向我们人走进。
这也是我经常说的“向内求、向前看”;内求是打破重组的过程,跟着内心走至少以后不会后悔。
自我为中心的自由
既然不论哪种自由都无法逃脱责任和义务的枷锁,那我们是否可以以“自我为中心”将其进行分类呢?
弗洛姆把它分为两种:负向自由(negative freedom)与正向自由(positive freedom)。
我把脱离外界束缚而获得的自由称之为前者,这也是人们经常追求的一种;它的特点是,你在脱离这些束缚后,会感到一瞬间的快乐,但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恐慌。
如同:刚离职时的确很爽,每天可以在家睡觉到自然醒,可过几天后焦虑和压力变得更多;你希望做自由职业,却发现自由职业并不自由,它需要顶级的自律。
这当中主要原因在于,我们没有考虑到负向自由也是要为行为负责的,当你有机会选择时会发现,这件事原本并不比以前在束缚中容易。
更重要的是,脱离束缚还会有种我与重要的外部联系、人、物发生变化的错觉,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根”的人,瞬间的无法承接会因此产生莫名的“不安感”。所以,我们尽管是独立的但也是“孤独”的。
你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平庸,找不到在世界、社会、行业的位置,接二连三方向感就会缺失,严重者甚至生活还会充满疑虑。
我就一度经历过此状态。
从公司刚出来做自媒体,每天都会坚持内容创作,后来发现勤奋以及内容创作给自己带来的反馈是很小一部分,并且该反馈并没有与外界产生极大链接。
商业的核心是交易,假设没有找到极大部分为自己内容付费的公司、个人、审视他们的看法,自我的决策就会显得虚无缥缈。
因此,在这种极为强烈的刺痛感下,我们会怀念以前“被束缚”的日子;幻想在公司与同事内卷的场面,一起做业务熬夜至深夜的激情。
那为逃避连接断裂带来的不安和焦虑,我们会产生两种选择:重回职场或则找到连接点。
重回职场的人,大概率是无法跨越新生活方式的鸿沟,表面需求看似回到公司工作实则有多重客观因素,比如自己做找不到业务方向、无法承受短期从0—1建设地基的痛苦过程。但里层需求其实是“内心不敢丢掉一些束缚”。
我们并非无法逃离公司或父母的管理,而是不敢打破常规,在新的环境下建立新人群的连接点,看不到的那些自由其实才是“真的自由”。而它的对立面,则为正向自由(positive freedom)。即“拥有自我力量”而获得的自由,前者的解题思路一直是“有朝一日我要摆脱束缚寻找自由”。
后者的解题思路则为“我作为独立个体,与社会产生的关系”不能脱离。
这种感觉为我从原来旧体系中脱离后,要找到一种崭新的与他人、社会、公司交流的方式,并形成商业上的往来以保证自我有生存能力,在整个世界运行链条上不脱节。
你看,两者完全不同。
这种更为成熟、内心积极的连接能让自己感受到自我力量(self strength),甚至还会有许多自主性选择,在工作交互中积极反馈、改进;生活中敢于尝试、丰富体验。
我身边有许多自由职业者,优秀的已经有5—6人的小团队,尽管前期也深受前者煎熬,后来才意识到是思维转化的问题。他们多半中公司的业务也并不大但营收可以,其中有位聚焦做PPT的朋友,一月可以做百万利润营收。
弗洛姆认为,所谓“自我力量”是指我们成长过程中建立起的一种内在力量。在我看来,应该是找到自己最擅长的技能,并想法为别人提供价值,并形成复利,这才是连接。
简单地说,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我们慢慢发展出情绪、认知、愿望;当把一切整合到一起后形成个体,才会拥有“自我”。
意愿、想法是大脑判断的标准,技能、价值观是交付的依据;明白这些你才能找回自己所要承担的另一种连接带来的压力和责任,同时也意味着正循环的产生。
我眼中的自由
但是,正向自由也会受到社会的审视。
每个人都存在理想主义,我们会活在“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状态中”,在大众的影响下,会不断的调整自己,直到在新链接中内心达到平衡状态。
比如:某些人会因为服装的设计很时尚,想成为设计师;觉得主持人语言谈吐、公众场合讲话收发自如特别有魅力,想拥有这样的口才。
若对一个学科不了解,尽管发自内心的喜爱也会严重误导自己;当喜爱的力量被压迫时,很多人会觉得“没有自我”。
在意识不到的情况下会默认把社会规则或大众想法当做自我本身,然后做出非内心想要的“虚假”决定,其实不过是“不理解自己”。
当不理解自己时,会形成另外一种循环;即:我不知道自我优势有哪些?我也不会思考如何做出有效决策?我甚至还会因为别人的判断犹豫不决;所以,独立的本身存在“内观自我,洞察远方”。
我们首先要问自己“未来想要什么”,这也是定义的那句话,你的每个决策是否遵从内心需求、多大程度将自我往未来幸福的方向引领。
于我而言,尽管已经找到自我,建立正向自由的道路,可还会遇到心灵不自由的情况。那什么时候会让我觉得不自由呢?答案是“决策过程中,纠结的成本有多高”。
以前在公司上班时我常常陷入想拥有稳定且更好的发展,又想要更加舒适的生活;其实,这两种状态不可能同时存在,那为什么还会感到纠结?因为我对不同东西的价值排序不够清晰。
换句话说,年轻时我不知道哪些东西能为自己带来安全感,也不知道未来什么更重要,多巴胺(Dopamine)不断刺激欲望的分泌,自我却没有更好的平衡内啡肽(endorphin)的愉悦。
直白点,自己学的太少觉悟片面,造成内心混沌;所以当自我价值排序足够明确、面临各种抉择时就很容易选择。
然而,当中可能存在另外一种情况,比如:现在面临的情景,难以确认未来可能的获益与风险,我不知道能否给自己带来更大利益怎么办?
Marcia(1966)认为,形成自我内外的统一都是需要经历过高探索(具有危机性)的,他们在穿越后才会获得清晰的认知,从而对某些特定的人生目标、信条、价值观、利益进行取舍判断。
但是,当你不了解未来时,你可以了解当下的自己,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最舒服的就显得格外重要。
这段话对我启发很大,就像我持续不断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把脑中已有经验、所学专业的碎片内容系统化一样。
尽管从商业角度知道现在不挣钱,可我始终认为还没有到复利拐点的时候。
同样,假设你能够足够了解自己的幸福感来自哪些价值,在面对诱惑、混沌、他人的意见时,都会更加平静笃定的做出舍弃。
如何建立正向自由
说这么多,该如何建立自我正向自由呢?我把它分为三个步骤:找回自我,审视未来,建立新连接。
网络上有很多关于找回自我的方法论,然后我一个都没用,过于SOP化的东西不会产生棱角,你可以从我常用的8个问题入手,也许会有不同答案。
首先,洞察哪些想法是出发于本身的,哪些是被社会训化的?
放下一部分理性的执念,尝试用感性的思维去感受;把不可改变的后者当作决策中的一小部分,重点关注前者。
其次,从前者中感受做某件事情绪如何?我真的喜欢这样做吗?产生的目标是否能为我带来愉悦?
把这几个问题深入日常,不断循环,你的幸福指数会提高一倍。
当找到真实想法和感受后,会发现生活、工作的多面性,即使有些事情不喜欢,可能以后也会成为成功路上的一砖一瓦。要努力让自我变得“透明”,敢于探索,即便是那些缺点和阴暗面,也不要掩盖。
要知道,人生就像钻石,切面越多,才越璀璨;当允许自己看到不同面时,就会更加理解内在的喜恶偏好、潜能阻碍,更加灵活而肯定的为自己做出选择。
另外面向未来,想想5年、10年、15年三阶段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事业?哪些不规律是能避免的?哪些需要不断提升的。
不论是否结婚生子,我认为都不能放弃对未来的追求;要知道,在寻找未来的路上是没有终点的,或许正因为没有终点,每个人才需要为自己讲好阶段故事。
你也不必因为错过青春期,甚至年长而显得惶恐,也不必为节奏快了一点而焦虑不安;人生的急和慌只会影响判断。那当对未来拥有清晰认知后,怎么建立新连接呢?
光思考是不够的,你需要将这些表达/实现自我的的方法变成行动,弗洛姆把这称为自发性活动(spontaneous activity),它是一种源于内心真实渴望而付出的动力。
行动中需要包含真实自我和作品,来支撑你与社会、公司之间的关系。
它能够令我们摆脱初始连接断裂带来的孤立不安,敢于拥有更长期而稳定的自由,此刻的你既能作为独立个体,也能成为社会一分子,与它们交互。
总而言之,在成年人的生活中,想要追求正向自由,光是想着摆脱束缚是不够的。
你需要找到真实自我,思考价值点,把专长形成作品,从而撬动与社会的联系才能承担更大的自由。
现在回头看整个社会,各种条条框框外一直藏着很多机会。
你的选择也并不是一副束手束脚的模样,就像循环一样,打破时很难,可一旦进入新高度的循环,稍加努力似乎截然不同。
总结一下:所有的没得选择,都是自己曾经的选择、别让现在的选择,变成最后的没得选择。自律可以带来自由,某种程度上来说,它要基于“觉察自我、觉察规则”的前置条件下。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王智远(ID:Z201440),作者:王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