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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自微信公众号:神经现实(ID:neureality),作者:the school of life,译者:三文鱼、企鹅多里安,头图来源:视觉中国
众所周知,懂得倾听是亲密关系中必不可少的技能。然而,还有一种与其相关,却很少被意识到的技能是我们需要培养的:不仅单纯地听你的伴侣所说的话,还尽可能去理解它们真正含义的能力。毕竟,语言本身和语言背后的含义可能相差千里。
在日常工作生活中,认真地对待他人的言语确实被认为是尊重的最高表现。但在感情中,挖掘语言背后的意义,发掘伴侣更真实、羞怯、复杂,或纠结的内在情感意图,可能是更准确也更富有善意的做法。
我们都很擅长翻译。当对话涉及到另外一门语言时,我们无疑需要努力去理解这些新的,令人困惑的词句。为了辅助理解新的语言,我们发明了双语词典,旅行手册,还有翻译软件和数字工具。可一旦涉及到感情,我们却致命地习惯于相信,自己和伴侣永远使用的是同样的语言和语境,尽管这样理解在不少重要时刻是大错特错的。
很多外语中都充斥着被译者称为“同形异义词”的词语,它们形式相同但背后的意思却截然不同。比如,意大利语中的“baldo”很容易被英语国家的人误认为是“bald”(光秃的)的意思,但在意大利语中它真正的意思是勇敢。法语中“monnaie”这个词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金钱的泛指,但它实际的意思是零钱。在学习外语时,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去习惯性地代入已知的语言,这样才能发掘出很多词语在这门语言中真正的含义。
在和伴侣相处时,我们也要尝试着做类似的事情。在一段关系中,我们会接触到对方使用的“外语”,他们讲的话可能是与我们最初预设不同的“同形异义词”,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急需一本能帮忙翻译情绪语言的辞典:
表面的安然无恙
词条:“我很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翻译:人们会耻于承认另一个人有足以令你不安、伤害,甚至摧毁你的压倒性力量。爱一个人就意味着你既有了铠甲又有了软肋。我们会因为过于依赖我们伴侣的品行、善良和可靠性,从而变得任人摆布。
当我们还没有完全变成这样时,我们会拒绝暴露自己的弱点。我们会说没事并不是因为真的没事,而是因为对弱点的暴露会进一步增加我们现在无法忍受的软弱和屈从感。我们试图通过声明自己没事来表达自己的铠甲无懈可击,尽管铠甲早已被所爱的人褪去。
表面的冷漠无情
词条:“让我一个人呆会。”“我这个周末不想看见你……”
翻译:只有有了足够的信心时,我们才敢去抱怨一个人的行为,因为我们需要知道自己不会被嘲讽,知道对方会虚心听取我们的建议。
但当我们对他人没有这份信心的时候,一旦感情受挫,我们就会假装自己并不在意,告诉自己我们与众不同,装作根本不愿费心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感觉舒服一些。
但其实从始至终,我们渴求的都是能够拥有一个同情心富有到足以看穿我们坚强外表的人,一个即使不用解释也能看穿我们之间问题的人。只有这样的安全感得到了满足,我们才能敞开心扉地去爱我们的伴侣。
表面的憎恶讨厌
词条:“你个混蛋,我对你这个人真是恨之入骨……”
翻译:想想就知道,这种话绝不可能这么简单。首先,我们不会对那些并不是那么爱我们的人说这种话。我们在敢和他们说让他们去死这种话之前,一定已经对这段关系感到安全和舒适了。
第二,这种愤怒并不是源于简单的轻蔑,而是巨大的期望。我们之所以不会对朋友的同事们讲这种话,并不只是出于礼貌,而是因为我们并没有那么在乎他们。我们对他们并没有太高的期望,所以在他们让我们失望的时候也不会过多地迁怒于他们。只有当期望值被设定得很高我们才会将理性让位给无限的愤怒。这种激烈的对话也是爱情带来的一份奇特的礼物。
被动型攻击
词条:“我真的不介意。”“你随意。”“等你决定好告诉我就行了……”
翻译:我们的权威在面对我们所爱的人时是微不足道的。我们有时很想要求他们去做一些事,但并不能像牵线木偶一样直接命令或控制他们。
通常,我们只能依赖于委婉地表达及暗示自己的需求。这并不是故作忸怩,而是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能控制的范围的表现。
被动型攻击就是被看似平等关系所缓和的专横的愿望。对于接受的那一方,他们通常很难完全理解发生的事情,但他们能感觉到被控制、沉重、内疚,甚至有一点伤心。
被动型攻击者们足够“聪明“地没有留下任何操纵的痕迹,也就在表面上给对方留了一些选择。但实际上很明显地,被操纵的一方会去做那些他们并没有被要求去做的事情。
全面的指责
词条:“这都是你的问题。一切都怪你!”
翻译:当我们快乐地沉浸在爱情中时,我们可能会错误地以为我们的伴侣必须对一切美好的事物负责——他们成为了我们存在的中心。
但是这种特权带来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副作用:一旦任何问题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就会忍不住将其归咎于他们。钥匙弄丢了?是他们的错。文件找不到了?是他们的错。工作不顺?头晕脑胀?统统是他们的错。
当我们把伴侣无法控制的事情归咎于他们时,我们其实是在微小的程度上给了他们一种美丽而浪漫,但危险且过度的信任。这是因为小时候我们曾经把同样的信任赋予我们的父母,并真实地相信着他们拥有控制整个世界的能力。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的伴侣可能已经学会了如何安抚我们心中那个焦虑的小孩,而这也是我们爱他们的原因。这种源自爱人的力量让我们暴露了自己原始的部分,错误地把他们想得比实际强大,把过多的信任寄托在他们身上,并且一旦出现问题就把罪责甩到他们的头上。
身体的呐喊
词条:“我想辞职,搬到另一座城市,重新思考一切。以及我们还是分手吧……”
翻译: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忽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去倾听对方身体的呐喊。虽然这和我们第一反应所认为的不同,但并不是不尊重对方的行为。
如果说,我们的伴侣凌晨4点就起了床,午餐只吃了一个小小的巧克力棒,还隐隐地显露出感冒的迹象,那么他们最需要的可能就是一顿好饭,一个热水澡,早点去休息。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选择暂时不接受他们负向的分析,在他们试图“理性”“逻辑”地对世界的无意义进行讨论时巧妙地离题,其实并不是一种冒犯。有时候,真正的智慧意味着客观地承认身体的极限。
具有控制性的命令
词条:“你收拾桌子了吗……?”
翻译:这句话听起来很有种控制、管理感。在伴侣说出这句话之前,可能还已经提出了倒垃圾、数一数冰箱里还有几瓶奶、记得别迟到等等的一系列要求。
这样指使人的要求可能乍一看是冷酷无情、绝没有可能和爱扯上关系的,然而控制的欲望却往往是害怕失去自己伴侣的一种表现。
一个人首先要感觉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才会表现出强烈的控制欲,表面的冷酷无情很可能掩盖的是对亲密状态的渴望。
所以说,这句话里真正蕴含的信息和桌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它真正的含义在于一个人察觉到了伴侣对于信任和投入的缺乏,从而试图通过控制对方生活中具体的一举一动,来达到真正的目的:对情绪的控制。如果这个人重新找回了爱情中的安全感,就会停止这种行为。控制的行为表面上是凶人的命令,实际很可能是在寻求关注和爱。
多愁善感
词条:“我不想让你作出一丝一毫的改变……”“我对现在的一切都很开心,很满意……”
翻译:绝大多数时候,恋爱中人们的真实想法往往比他们试图讲出来的话更善意、温柔和深沉动人,然而也有些时候,情况恰恰相反。
正如写出了《追忆似水年华》的作家马赛尔·普鲁斯特所说:“在爱情中,说温言婉语的往往是那个爱得更浅的。”这样的伴侣很可能在往正面的方向欺骗我们或者他们自己,对一切纯净的、好的和简单的进行夸大。当我们“翻译”这样的人的话语时,可能需要多对语句进行一些怀疑。
也许是我们自己把诚实的标准定得太高,营造了一种氛围:拒绝困难和麻烦的消息和对方矛盾、复杂的情绪。如果我们尝试变得更加愿意接受新的想法,并且能更镇定冷静地面对它们,那么我们处理伴侣“黑暗”一面的能力大概率也会变强。
但是如果一味地对我们的恐惧拒之门外,以此躲避它们的话,那我们所恐惧的反而会更容易成为现实。
对于情绪的翻译,我们要学会采用和语言翻译时一样严肃、平静的处理。我们应该理解,开始和一个人相处,就好比刚搬到另一个国家一样,是要学习很多全新的词汇的。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我们可以在耳中植入把人们的话语翻译成实际含义的小小设备。我们会听到的不再是表面上的文字,而是人们真正想表达的含义。当然了,他们最好也戴上同样的设备,毕竟翻译的困难总是双向的。
只是,在那发生之前,我们还不得不保持本能的警惕。当我们注意到自己有想要发表模棱两可的言论的冲动时,脑子里一定要留根弦,毕竟误解实在是太容易发生了。所以,记得把自己的担心、想法和感受,翻译成伴侣更容易理解的语言。与此同时,当倾听对方的时候,也要努力把对面发过来的信息解码成它原本的意思。毕竟,透过表面的言语揣测对方的内心可是我们本该为爱作出的努力呢。
原文:https://www.theschooloflife.com/thebookoflife/emotional-translation/
文章来自微信公众号:神经现实(ID:neureality),作者:the school of life,译者:三文鱼、企鹅多里安